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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清照出來的時候,周銓完全呆住了。
他確實有點面部識別困難,記不得人的臉,但是李清照不同,兩人見過二面,還聽師師說過,李清照曾在賈達手中救過她,所以,周銓對李清照印象深刻。
當認出是李清照來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還好我沒有說她的詩是我寫的”,緊接著第二個念頭卻是“我為什麼要說那詩是她寫的”!
上次在街上偶遇,周銓已經推斷出,李清照此時還沒有給自己取“易安居士”這個號,也沒有寫下“生當做人傑”的詩句,現在的她,大約還是在寫“莫道不銷魂”、“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大膽狂徒,竟然敢……敢……”
李清照本來準備斥罵周銓的,可一開口,她也呆住了。
怎麼個罵法,罵對方將一首肯定可以千古揚名的詩說成是自己所作麼?
或者罵對方假冒自己的名字作詩?
無論怎麼罵,都有些不對勁!
“呵呵……沒有想到,竟然在此遇見趙夫人……”周銓見李清照呆了,他倒是回過神來,打了個哈哈,將自己的尷尬藏了起來。
面對女人,你越心虛,她越囂張,倒不如死鴨子嘴硬。
“你方才說,那首詩是我所作,我為何不記得?你如此行事,究竟是何用心?”李清照也緩過神,開口問道。
“這個,我方才不是說了麼,曾聽得一人在汴河中乘舟吟詩,當時聽到他吟此詩,便追問此詩何人所作,那人說是趙夫人之作……故此上回我賣冰棒之時,拿此詩向夫人請教,便是想知道,夫人是否真是此詩作者。”
周銓繞口令般的說法,讓李清照頭昏腦漲,還想再問,卻注意到周銓現在身上仍然是溼淋淋的。夏天衣物較少,溼淋淋的貼在身上極是不雅,故此李清照又退回到船艙之中,放下了簾子。
隔著簾子,李清照才又問道:“那人究竟是誰!”
“我還想向趙夫人請教呢,那人會是誰。”周銓裝得一臉無辜模樣。
李清照將信將疑,可是對周銓的懷疑還是多些,她正沉吟著如何逼問出那人身份來,就在這時,她身邊的僕婦低咳了一聲。
這僕婦是從李家陪嫁過來的,最是熟悉李清照的性格,李清照一驚,順僕婦示意望去,只見郭太夫人的臉色,已經陰沉如水了。
李清照自己不認這首詩是自己所作,可郭太夫人卻覺得,若是這世上有女子能寫出這樣的詩來,非自己這位兒媳莫屬。
李清照才氣高,即使趙明誠也算是才子,卻仍然被她壓得抬不起頭來,這一直是郭太夫人心中的隱憂。偏偏趙明誠又無子嗣,然後喜歡離家遊玩,就是此前,趙明誠就有長達半年時間不在家中。
若是真有那麼什麼人,暗中與李清照書信往來,因此得了李清照的詩……
老太太想像力倒是挺豐富的,立刻就在心中編了一部曲折反覆的評話出來,她有所懷疑,面上神情自然不好。
李清照此時也反應過來,退了幾步,到了郭太夫人身後。
“怎麼,不問了?”郭太夫人斜睨了她一眼。
“全憑君姑作主。”李清照道。
郭太夫人咧了一下嘴,勉強露出一個笑意,然後道:“讓船靠岸,打發他下去!”
周銓原本有些驚駭的,沒有想到又遇上李清照,不過李清照回船艙之後,船就開始靠岸。周銓此時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語恐怕有些唐突,但話既說出,就無法挽回了。
好在李清照身邊的僕婦出來,告訴他馬上送他上岸。他低聲向那僕婦道:“大娘,請問艙中尚有何人?”
那僕婦見他嘴甜有禮,白了他一眼,低聲道:“太夫人也在,你這小廝,太過冒失!”
周銓心中一動,李清照與她的婆婆兩個女人入京,會是為了什麼事情?
不過他只是將此事記在心裡,上岸之後長揖道:“謝過太夫人、趙夫人,在下告辭了。”
船上沒有回聲,周銓看著這客船緩緩而去,他估計了一下行程,覺得這船會在杞縣停泊,當即回程。
他人乖嘴甜,很快就搭上了一輛大車,坐在大車上堆起的貨物上,向著汴京而去。
周銓離開之後,李清照所乘船中陷入了沉默,郭太夫人良久才道:“清照。”
“兒媳在。”李清照行禮。
然後郭太夫人又是沉默,李清照胸中悲悶,此時隱隱有些後悔,不該救方才那小子的。
“那詩果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