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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皇宮
“哀家這輩子,對不起博雅。”太后輕咳一聲,緩緩說道,蒼老而渾濁的眼睛滲出眼淚,滾落到石青色錦緞方枕上,“哀家昨晚夢到博雅了,她還是初入宮亭亭玉立的摸樣,可是她不肯看哀家,她怨哀家沒有照顧好屹兒。”
“母后,博雅不是那樣的人,她一向敬愛您,怎麼會怨您呢。”年過六旬的皇帝握住太后的手,語氣帶點急切。
“是呀,她從來都是個寬厚和善的孩子。”太后嘴角彎起來,“哀家記得屹兒和希兒不知道怎麼惹惱了太傅,被罰跪在御書房前,她心疼孩子,特意送了護膝過去,卻被你發現了,兩個孩子罰的更重了。”
皇帝聞言也笑起來:“她向來疼愛那兩個孩子,希兒小時候把御花園的鳥打光了,她不僅不責罵,反而拉著朕領著那兩個孩子把鳥烤著吃了。”
太后也輕笑:“她對宮裡的那個孩子不疼?那個孩子沒聆聽過她的教導,三丫頭和六丫頭沒了生母,如果不是博雅細心照料,視如己出,沒孃的孩子還不知道怎麼被作踐呢。”
皇帝也陷入回憶裡:“老七出水痘的時候,也是她衣不解帶的照顧,都說老七挺不過去了,是她硬生生從閻王手裡奪回了老七的命。”他和博雅已經死別二十年了,可是她的摸樣卻已經清清楚楚,依舊是大婚之日的略帶羞澀的少女摸樣。
太后猛地掐住皇帝的手,力道之大讓皇帝眉頭忍不住皺起來,悶哼一聲。“可是,她這樣好,卻天妒紅顏,她若不是去的那麼早,宮裡何至於到如此地步。”
皇帝啞然無語,太后卻繼續哭訴:“當年她隨著父母從福建回來入宮拜見哀家,你偷偷瞧中了她,想要求娶她,哀家不顧你父皇和楊家的不肯不願,執意讓她入宮,可是哀家卻沒護住她,早知如此,還不如讓她在宮外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想來也能子孫滿堂了。”語氣裡滿是自責。
皇帝聲音急促道:“是朕,是朕對不起她,與母后無關。”太后搖頭:“她當年拉著哀家的手,讓哀家照顧好屹兒,哀家也沒照顧好。”
“母后,是屹兒不好,是他心懷不軌,朕才處置他的,朕沒想過要他的命。”皇帝的語氣裡帶了一絲愧疚。
太后卻嘆口氣:“他和他母親一樣的性子,不肯受半點折辱。哀家每每想到他死前受到的屈辱就心疼的睡不著覺,皇子皇孫怎麼到了那種任人糟蹋作踐的地步呢。”這世上也只有太后敢提起孝憫太子了。
想到早逝的嫡長子,皇帝的心隱隱作痛,在那孩子剛出生時候抱有多大的期望,就在知道他叛亂時有多大的失望和痛恨,一怒之下將那孩子囚禁起來,卻被刑訊而死。皇帝握緊拳頭,手上的青筋愈加突出。
太后握住皇帝的手道:“哀家不求別的,只求他有份香火供應。”皇帝低語:“朕把他的排位移到了太廟,陪葬帝陵。”太后嘆息道:“只願他能長長久久的享太廟香火,可惜他也沒個子嗣。”太后不經意的話卻觸動了皇帝的心絃。
“母后,”皇帝試探問道:“不如給屹兒過繼過子嗣。”太后卻搖了搖頭道:“只怕有人會難容。”太后指的是新帝,皇帝心疼自己的兒子,新帝可不一定心疼自己的兄長,這話涉及儲君,太后也不好明說。皇帝也明白,沉默不語。
太后身子不好,皇帝見她疲憊,忙告退。太后卻沒有休息,聽到太監傳來的訊息,皇帝召見七皇子一同用膳,才露出一個苦笑道:“我也只能做這些了。”她瞭解自己的兒子,越年老越剛愎自負而多疑,可另一方面卻因對日漸衰老的恐懼而對往日年富力強的時光更加懷念,而昭惠皇后和孝憫太子無疑在昔日的時光中佔據最重的分量,人死如燈滅,留下的只有好處。
皇帝自負不肯承認錯誤為太子翻案,卻因此對太子更加愧疚,她在他面前哭訴皇后博雅和太子屹兒,不過是讓皇帝的愧疚更重一些,也能善待皇后和太子交好的人。提起太子香火,不過是想讓皇帝考慮繼位者能夠善待太子香火,畢竟前朝早逝的太子的神位被移出太廟也是有過的。
穆崢已經除服了,正好趕上武會試,會試分為三場,初場試馬箭,靶置應試者側面三十五步外,馳馬開弓,共放箭九支,其中有四箭中靶即為合格;二場試步下箭,應試者距靶八十步,開弓放箭九支,其中有箭中靶即為合格;三場試策題二道,題目選自四書和兵書,涉及兵法、天文、地理。
最後的名次是按照以下標準定奪的,答策洞識韜略,作倫精通義理,參以弓馬都優的人,為上等,策論頗優而弓馬稍次者,列為中等之前,弓馬頗優,而策論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