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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晴空是如櫞貨行的三掌櫃,有著與名字極其不符的外貌,豹頭環眼,身材高大,更兼之滿面虯髯,在以清秀雅緻為美的金陵,這種相貌是最被人所厭的。
“邱老闆,許久不見了啊……”合盛齋的小二臉上掛著笑打招呼。
邱晴空只是“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小二在心裡“呸”了一聲,低賤商戶,胡人之後,卻也敢拿什麼架子,轉而便立刻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邱晴空這般體貌,就算他不說,眾人也都揣測他身具西胡血統,在西北之地的突厥人,以及其他遊牧民族,大周統稱為西胡,而西南一帶及以東的胡人則與大周人並無甚特別大的相貌差異,稱為東胡,但凡是胡人,便被看不起,這也是大周傳統,邱晴空從小便受歧視長大,早已見怪不怪了。
推開包房的槅扇,他沒有看見給自己遞名帖的付掌櫃,反而是一個男裝打扮的極俊俏的小姑娘端坐著。
邱晴空皺了皺眉,大馬金刀地坐下,粗聲說:“付掌櫃既然如此輕慢在下,何必還派人來?”
鑑秋立在後頭被他這氣勢嚇了一跳,這人長得也太兇悍了吧……
蘇容意倒是不怵,“邱老闆誤會了,來見您不是付掌櫃委託得我,而是我拜託得他。”
邱晴空揚了揚濃眉。
蘇容意道:“早就想結識邱老闆了,只是苦無機會,因此才借了付掌櫃的名頭,還請您不要見怪了。”
邱晴空哼了一聲,“有事說事,何必躲躲藏藏的,我是個粗人,瞧不慣這些耍心眼。”
鑑秋在後頭聽得很憤怒,這人不僅長得粗魯,怎麼還這麼沒禮貌。
蘇容意卻不生氣,“我一介女兒身,說要約談邱老闆說事,恐怕您連讓我請您吃一頓飯的工夫也不會有,怎麼能算是耍心眼。”
這話倒是不假。邱晴空看著眼前這一桌素齋,心道這小丫頭還真有兩分眼色,竟連自己的喜好都摸清楚了。
邱晴空說:“一個閨閣女兒,待在家裡繡繡花便是,也想在外頭胡鬧些什麼。”
阮清沅不搭話,只說:“這是明前的龍井,邱老闆喝喝看吧。”
邱晴空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我是個粗人,喝什麼茶不是喝,不用整這套,有話就快說。”
“好,既然如此,上酒吧。”蘇容意爽快道。
邱晴空反而愣了一愣,這是什麼小姑娘,竟然說要和他這個大男人喝酒?家裡到底有沒有人管啊?
等酒上來了,蘇容意才舉杯示意邱晴空,“合盛齋的素酒,不夠烈,請多擔待了。”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這丫頭還是個性情中人,邱晴空臉色終於緩了緩,也跟著喝了一小杯。
“酒也喝了,但是說做生意,我看還是算了。”邱晴空把話挑明瞭講,想叫蘇容意趁早打消主意。
他以為蘇容意只是個手頭有了些閒錢想學著別人錢滾錢的小姐。
金陵也有很多人做這樣的事,那些大商行裡的二掌櫃三掌櫃,忽悠了內宅裡不知路數的婦人的私房,好賺些外快的,不知凡幾。可是他邱晴空不願意做這種事,這小姑娘是找錯人了。
蘇容意微微一笑,“邱老闆想岔了,這樁生意,還只能你來做。”
邱晴空又擰了擰濃眉,這妮子的語氣,還真是說不出來的淡定自若。
蘇容意又給自己滿上一碗酒,把酒壺放到他對面,“邱老闆是江湖草莽出身,確切地來說,是馬匪出身吧。”
邱晴空一聽這句話渾身氣勢驟變,眼神瞬間凌厲如刀,就是說他立刻跳起來砍人都有人信,連鑑秋都不自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蘇容意笑看他劍拔弩張的樣子,“您不需要慌,都是年輕時候的舊事了,我就是去衙門裡告狀,差役們也是拿不到證據的,怎麼,都這些年了,邱老闆心中還是放不下曾經這點小事嗎?”
“小事?”邱晴空冷嗤。
說得真是輕鬆。
有多少個夜晚,即便他已經睡在了自己三進三間的大宅子裡,午夜夢迴還是會想起那段刀頭舔血的時光,想起自己手起刀落,砍了多少人下馬,眼前紅霧瀰漫,他覺得自己都不是一個人了。
他自覺罪孽深重,因此這些年來一直茹素自省。
“當然是小事。”蘇容意提高聲音,“你們當年從馬匪變為西北到金陵商路上走散鏢的,到後來建立了自己的車隊,直到如今在金陵城裡開了這間南北通貨行,一路走來,多少不容易,多少艱辛,人這一輩子,能有邱老闆這樣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