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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沒什麼奇怪的,”衙差覺得她少見多怪,“畢竟是殺人,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屋裡肯定還是會沾上血跡的。”
“對,但是這不一樣。”蘇容意說:“你們看蒯文浩坐過的椅子周邊,是不是有許多血跡,大大小小,不規整。”
眾人點點頭。
“因為那是他死後傷口不可避免流出來的。可是這一串,距離他太遠了。”
“所以……”
薛棲似乎有點明白了。
蘇容意點點頭,“沒有錯,這是一刀封喉時刀上灑下來的。”
“這位小姐,”衙差覺得她簡直是在搗亂,“您在家裡有沒有見過殺雞啊?這用的力氣大了,抹雞脖子當然也會甩幾滴血出來,別說殺個人了。”
“衙差大哥,我要說的,是這串血跡的方位。”蘇容意繼續說:“你看,血跡是在椅子的右側,而蒯文浩是朝北,背對著大門而坐,那麼血跡怎麼會在右側呢,除非是這樣……”
蘇容意走到椅子背後演示了一遍,“他是被人從背後提住頭一刀抹了脖子。”
所以刀甩下的血跡才會在右側。
而根據官府的說法,是邱晴空面對著蒯文浩一刀殺了他的,那這樣的話,這串血跡就應該在椅子的左邊。
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那、那……”衙差嚇白了臉,“就是這邱晴空繞到他背後……”
“胡說。”薛棲喝止他,“你剛才都說了,他們是已經喝迷糊了,兩人爭吵之下,邱晴空錯手殺了蒯文浩的,你說誰還會特地繞到背後殺人?再說你以為蒯文浩和你這麼傻啊,人家提著刀從對面走到自己背後還不還手?”
“好,再退一步,就算蒯文浩喝多了沒意識,邱晴空也是正好有毛病,特地繞到背後殺了他,那他幹嘛還要再提著刀走回原位,再昏倒在椅子上,這怎麼可能!”
薛棲自己說完都覺得可笑,除非這個邱晴空是瘋地可以,自己想進大牢。
所以這就不能說這是在兩個人都喝多了的情況下發生的命案,肯定有人是清醒的。
“這、這……”衙差一聽覺得還真是這麼回事,他的眼神在面對面的兩張椅子中來回睃著。
這可不得了,看來得把這事告訴捕頭……
那邊的蘇容意卻早已又趴在地上檢視了。
“你好厲害。”薛棲讚歎道:“你還想找什麼?”
蘇容意鼻尖冒汗,眼神卻極為專注。
“找第三個人來過這裡的證據。”
薛棲明白過來,剛才的血跡基本上可以證明,極有可能是邱晴空和蒯文浩同時醉倒後,有第三個人進來殺了蒯文浩。那麼就根本不是像小廝們說的那樣,這屋裡從始至終只有兩個人。
“那個守門的小廝在說謊!”
他立刻斷定。
蘇容意在心裡嘆氣,這孩子還真是……
“不對,你想想,能有那等功夫殺了蒯文浩,連揮刀都只灑下幾滴血的人,他要是想進來,能蠢到讓一個小廝發現嗎?”
薛棲搔搔頭,“是啊……那麼這人難道是進來特地殺蒯文浩的,這傢伙得罪的人可真多啊!”
有這個可能性嗎?可是蘇容意仔細想了想,殺蒯文浩的動機,確實只有邱晴空有。
坑了邱晴空這一把,蒯文浩應該從薛婉那裡得到了一些錢,沒有這麼快會去出賣下一個兄弟吧?
“你看,會不會只是飛賊!”薛棲喊道,“他只是正巧進來偷盜,然後蒯文浩恰好酒醒,他就立刻把他殺了。”
蘇容意望過去,看見多寶閣的抽屜確實有些翻動的痕跡,但是這裡不是邱晴空的寢房,財物應該不多才是。
“也有可能。”
她對薛棲說道。
她現在只覺得每一種情況都有可能。
薛棲受到了肯定,便又興奮起來,也跟著努力地想找點證據來證明一下自己的猜測。
“這是……”
蘇容意注意到了靠近的門口的地方,有一個很小很淡的印跡,微微有些青色。
“這是什麼啊?”薛棲又湊過來,仔細看了半天說:“是下人沒打掃乾淨吧……”
他失望地說:“要是能找到個腳印什麼的就好了……”
蘇容意不回答他,只仔細地盯著那個青色的印子出神。
一直站在旁邊的鑑秋踩了踩腳下,“薛少爺,這種磚地一般是不會留下腳印的,而且那幾日沒下雨,若是下雨,腳上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