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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直到晌午時分,天才放晴,蘇容意又睡了長長的一覺。
她不喜歡睡很久,因為她總是會夢到一些人,一些事,總是愉快少,悲傷多。
敘夏和鑑秋陪著她,輕便的小馬車剛駛離府門,就有些顛簸。
“這些日子雨下得多,許是車軲轆被蟲蠹咬得厲害,小姐別擔心。”敘夏跟著車伕去檢視車輪。
蘇容意便和鑑秋下車來等。
這裡是蘇府臨街的大路,因為雨停了,行人也三三兩兩地都出來活動,手裡卻都拿著傘。
突然兩匹快馬馳過,濺起路邊水塘裡的一大灘汙水。
鑑秋驚叫一聲,忙擋在蘇容意麵前,蘇容意褲腳上卻還是沾了幾點汙漬。
馬上的人立刻勒了韁繩下來道歉。
竟然是薛棲。
薛棲也很吃驚,“咦”了一聲,看看她的馬車,又看看不遠處的蘇府。
“你是蘇家的小姐啊?”
鑑秋心道這小少爺也真是心大,她家小姐好歹在金陵有點名氣,他連這個都不知道。
雖然是惡名。她吐吐舌頭。
蘇容意打量著薛棲的衣裳,有點皺,早上一直是微雨,這衣服大概是溼了又幹才會這樣。
他又騎著馬,應該是出城了。
“你去城外了?”
薛棲沒仔細想她是怎麼猜出來的,“我去拜祭我姐姐。”
他腦子裡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蘇容錦是你什麼人?”
他彷彿有點生氣的樣子。
“是我二堂姐。”
薛棲“哼”了一聲,輕聲嘀咕:“也不知有什麼好的……”
他的想法簡單,謝邈要娶蘇容錦了,本來他應該是要娶自己的姐姐,自然這麼一來薛棲對蘇容錦不會有什麼好感,可是他倒不會遷怒蘇容意。
“你這是又要往哪裡去?”
“我們去邱爺府上調查。”鑑秋嘴快回答道。
薛棲一聽便來了興致,“這件事還沒完啊?快和我說說吧,又發生什麼了?”
他很喜歡這種查案般的感覺,他平日過得實在是太無聊了。
蘇容意看他一臉興奮,心中卻很苦。
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
近段時間發生的事,對她來說,沒有一件是好事。
薛棲執意要跟,蘇容意也沒有辦法,畢竟從以前,她就不太會拒絕他的請求,薛棲策馬跟著她的馬車一起往邱晴空的宅子去了。
“不行!”衙差很盡責,“這裡已經封了,你們不能進去。”
“大哥,通融通融吧,我家小姐和邱爺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合夥人,我們想進去看看……”
“裡頭是案發現場,閒雜人等不能進去!”衙差鼻孔朝天,“要看,等姓邱的判了刑,這裡解了封,你們再進去吧!”
鑑秋急得跺了跺腳。
薛棲張著頭,很賣力地咳嗽了一聲。
鑑秋反應過來,是呀,這是多熟悉的場景啊。
上回在大牢前不也是一樣嘛。
“哼,我們自有辦法!”
她對著衙差翻了個白眼。
薛棲很得意,“有我在這裡,哪個衙差那麼大膽,敢不放我們進去?”
“是啊是啊,”鑑秋拍著馬屁,“薛少爺快把你那塊好用的腰牌亮出來吧……”
薛棲不由咕噥了一聲,什麼好用的腰牌,說得這麼廉價。這可是身份的象徵好不好。
不懂事的臭丫頭。
他們幾個順利進了當日蒯文浩死的房間。
旁邊還有一個值班的衙差幫薛棲描述情況。
自然是幫薛棲描述情況,誰敢不給他背後的鎮國公幾分薄面。
薛棲仰著頭,“嗯嗯啊啊”地聽著。
“當日蒯文浩和邱晴空就是在次間裡吃飯飲酒,酒菜是由廚房裡一個大娘預備下的,據她說,她當日準備好飯菜之後就下工回家了,邱晴空宅子裡就幾個下人,尋常晚間會留一個小廝熱熱菜,沒有丫頭僕婦……”
這衙差還算盡責,把每個細節都講得很清楚。
“兩人閉門談話,沒有叫一個下人伺候,站在院外的小廝也說,看見屋裡燭火晝夜不滅,他熬到後來實在撐不住了就回屋睡了,前半夜時偶爾聽到屋裡有爭執聲,小廝在門外問詢時還被喝令走遠一點,我們懷疑,邱晴空確實對蒯文浩十分懷恨,而他差不多也是在下半夜無人時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