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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彪一聽她這話頓時如喪考妣。
末了又聽她補了幾句:“你若嫌待遇不好自然可以再出去尋,找到了以後嘛……”
拖長的尾音中有一種威脅的意味。
怎麼這小姑娘眼神這麼狠厲,他想到了邱晴空對她都客客氣氣的樣子。
好像挺像回事兒的啊……
塵埃落定。
孫彪也沒料到,自己好像被這十幾歲的臭丫頭拿捏住了?
知道她們主僕要過來,他還特意吃飯吃慢點,就是要擺擺譜嘛。
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他好像在迷迷糊糊中就按下了手印,簽了“賣身契”?
他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從前也有這麼一個雷厲風行的小女子句句話就直拿自己的七寸,好像就在他背後揮舞著小鞭子似的。
可惡!孫彪扯扯自己臉上的絡腮鬍子,白長這麼兇悍一張臉了,連個小姑娘都嚇不住!
其實孫彪也不算完全失敗,起碼鑑秋就讓他噁心了兩回。
“什麼制香大師嘛……”
回去的路上,鑑秋還很不滿地嘀咕。
找孫彪這事兒一直是她跟邱晴空聯絡的,聽小姐的意思,她還以為是個多厲害不世出的高人呢,因此還特地事無鉅細把高人來京後的起居吃用安排得萬分妥當,誰想得到最後來的是這麼一個人。
要不是小姐上來就壓著他一頓疾言,看他那賊兮兮的樣子,肯定準備坐地開價呢。
好失望啊,鑑秋小姑娘第一次有一種期待和熱情被澆滅的感覺。
“不過小姐你真本事,一眼就看出他這種人不能對他客客氣氣說話,就是個吃硬不吃軟的。”
鑑秋忿忿道,對蘇容意的崇拜又增添了幾分。
蘇容意說:“你不能往這個學,第一眼是無法判斷一個人的。”
她這麼做是因為她熟悉孫彪,瞭解他的個性,知道他是個不計小仇之人,雖然教養品行不太好,卻不會隨便嫉恨猜疑旁人,要換了別人自己剛才那番話一說,早就心裡起了隔閡。
他只是為人太懶散,愛得寸進尺,是個不點不亮的蠟燭,她以前就常常這麼鞭策他,他嘴上雖不願行動卻都很到位。
鑑秋似懂非懂,“反正小姐你做什麼都是對的。”
“這麼諂媚?”蘇容意睨了她一眼,“再誇也得停兩頓肉了,回去叫望春好好沏一壺草藥茶喝喝。”
鑑秋立刻捂住嘴,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很可憐地盯著她,彷彿在說:小姐,你果然還是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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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春風準備著開張,琅玕齋那裡卻也有新動作。
薛婉終於決定大量減少蘇合香的出售,價錢更是又往上提了一成。
這其實是個蠢辦法,都不用旁人說,薛婉自己大概也知道。
可是她沒有辦法了。
蘇容意為什麼就沒有動作了呢?她那日說要對付琅玕齋到底是真是假?
她覺得自己想東想西了這些天,像是根本只被人家一句話唬住了。
她不由恨恨地捶了捶床沿。
她從蘇家崴了腳回來就沒再出門過,藉著腿傷一直養在家中。
薛婉的母親,薛家四太太李氏走進來,李氏生得普普通通,體形臃腫,一身衣料卻不便宜。
她來看薛婉,不免又開始老生常談:
“我的大小姐,你這打算什麼時候出門去交際交際,娘都跟你說清楚了,這閨中姐妹最是要緊,你看看娘,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現在也沒個處得好的夫人,金陵這些夫人們啊,那都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
薛婉很不耐煩,“我知道了,您別說了。”
李氏在她床沿坐下,“怎麼能不說?你說說娘把你養到這麼大,你也不知道給我省點心。你說現在咱們能住這麼好的宅第,都是因為啥,你還成天在屋裡不肯出去見人……”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等會兒就去老太君那裡端茶遞水當丫頭行了吧!您滿意了吧!”
面對女兒這種口氣,李氏早就習慣了,“你知道就好,咱們原來那小破屋子你難道還想回去住?要不是老太君的兒子們死絕了,宮裡太后娘娘又召她回來養老,皇上挑了你爹爹繼承宗祠,你說咱們能有今日這麼自在?”
這麼些年過來,只要她一想到丈夫步步升官,自己當上了這麼大個宅子的女主人,還能從夢裡笑醒。
行行行,誰都知道是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