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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容意來蘇太夫人這裡回話,後頭的鑑秋和望春卻一人抱著一個大木匣子。
蘇太夫人聽說了今天的事,卻被她這舉動鬧得不明所以了。
蘇太夫人問道:“你說的靈藥,可還有旁的?”
蘇容意回:“只有筠姐兒吃下的那一顆了。”
蘇太夫人面露失望之色,也只嘆氣說:“既然筠姐兒都好,也算是先人保佑,這事兒也就這麼罷了吧。”
很明顯和大太太一樣的意思。
蘇府的後宅一向秉承著風平浪靜的準則,從前也不過是有個蘇容意隔三差五做個出頭鳥調劑調劑日子,給下人們提供些談資,給大房和三房的主子們做個陪襯。
她既無父母又無兄弟,每次也都是太夫人意思意思地訓斥幾句,她也很快偃旗息鼓,不負眾望地過上三五日再去找找旁人的麻煩。
蘇家人都已經習慣了,也很接受。
可是這兩次的事情,鬧得大,說是她的錯吧,處處又都是三房理虧,蘇太夫人不是她一個人的祖母,權衡利弊,自然是息事寧人最為妥當的。
蘇容意笑笑,“祖母說得是,我也沒受委屈,三嬸孃也是關心我,因此我心裡是想要感謝她的。”
蘇太夫人忍住想掏掏耳朵的想法,她是不是年紀大聽錯了?
感謝?
她是特地過來說要感謝三太太?
“也不知怎麼感謝三嬸孃對我的一片慈心,還有大伯母今日到底也為我房裡的事費心了,孫女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因此便挑了些自己親手收拾的玩意兒聊表心意,請祖母看看,妥當不妥當?”
望春和敘夏開啟手裡的木匣子。
蘇容意如數家珍般給太夫人看:“這是孫女繡的花樣,做得不好,送給幾位姐妹……”
這是她繡的?蘇太夫人看著那些栩栩如生的花鳥繡樣,第一反應即是她拿旁人的東西過來唬她。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七弟那裡,孫女打算送這幅修竹圖去賠罪,是自己畫的,祖母看著可還適宜?”
一幅清雅的修竹圖在蘇太夫人面前緩緩展開,便是她自己院子裡的一籠翠竹,有形有骨,橫梢一枝,得清簡之韻。既具竹之形貌,又兼竹之性情。
這畫,她如何畫得出來?!
就是畫技高超得當世大家指點的蘇容錦,也未必能在這個年紀有這等功夫。
而她帶給蘇太夫人的驚嚇還沒有完。
蘇容意仿若沒看見蘇太夫人震驚的神色,“這是日前孫女在屋內抄寫的佛經,上回害七弟受了驚,也想給三嬸孃那裡送過去,因是佛經,怕用簪花小楷不夠莊重,我便用了館閣體,祖母看著可還好?”
簪花小楷?館閣體?
蘇容意的字寫得不好是闔府盡知的啊。
可是眼前的經書上的字不旦十分端正,更是形神具備,十分大氣莊重。
她卻彷彿還不夠似的,故意道:“不然祖母覺得用隸書寫如何?”
“你、你……這是誰教你的!”
蘇太夫人氣得臉色都變了,旁邊的婆子忙上來要給她順氣。
蘇容意卻狀似迷茫,“祖母覺得這些東西不好?”
門口蘇氏來給母親請安,聽到裡面動靜,忙進來看。
她就猜到,這個蘇容意在這,必然又有情況發生。
蘇太夫人拉著女兒的手,氣道:“這、這個不長進的東西,說要給她三嬸孃賠罪,拿了別人的東西來,說是出自自己之手……你、你說她……”
蘇氏差點忍不住笑了,她真臉皮這麼厚?
蘇容意卻十分鎮定,“這真是孫女自己的一點心意,祖母為什麼不信?”
蘇太夫人簡直不知道怎麼說了。
蘇氏翻看了這些東西,也吃了一驚。
“這真是你畫的,你寫的,你繡的?”
蘇容意笑道:“自然是啊。”
蘇氏看到了她繡的幾個荷包,一眼便認出來,這是蜀繡功夫……
府里根本沒有會蜀繡的繡娘,難道是她身邊的兩個丫頭?她往兩個丫頭掃了一眼。
兩個丫頭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蘇容意笑露出白牙:“祖母和姑母這是怎麼了?不會因為這些東西,也要說我是中邪了吧?”
蘇氏就猜到。她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卻是透過這種方式啊。
蘇容意親自在蘇太夫人屋裡寫了幾個字,墨跡還未乾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