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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想想,絕對到處都是破綻,若是殷溫嬌的血書真是他看到的那份,當日自個師父法明怎麼不直接拿了血書報官,反而要等著他長大,問起父母之事的時候,才引導他去報仇雪恨呢!這裡頭的深意,陳江流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慄。
一邊那道人卻又是一聲長嘆:“無量太乙天尊,劉大人與殷夫人也是求仁得仁!玄奘小師傅,你覺得如何?”
陳江流沉默著抬起頭,半天才茫然地說道:“小僧不知!”
那道人搖了搖頭,說道:“痴兒痴兒,貧道今日卻是來錯了,若是你一直一無所知,那麼,自然也不會有如今這般心障,貧道原本不過是想著救了劉大人與殷夫人一命,哪知道,他們心中已有死志,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這話說的既是殷溫嬌與劉洪,也是殷劉兩家人,一番言語之後,道人又是一聲長嘆,大袖飛舞,揚長而去,他看著步子不大,而且走的也很緩慢,不過就這麼三兩步的功夫,就已經走出了數十丈,不多久,便消失在眾人面前。
一邊陳光蕊也是心慌意亂,他哪知道這裡頭居然還有這麼多事情,這下是徹底得罪了殷家和劉家了,何況,真相揭開,陳江流對自個顯然也不會有任何善意,頓時,也開始不知所措起來。
陳江流也不理會,沉默著收斂了殷溫嬌和劉洪的屍身,也不假手於人,便將兩人的屍身合葬了,然後隻身回了金山寺。
金山寺那邊,法明聽得訊息便覺得不好,饒是他善打機鋒,幾乎能舌燦蓮花,但是竟是叫人看出了破綻,這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因此,玄奘跪在外頭,求法明將真相告知,法明只是在禪房中大聲念著經文,然後就圓寂了。
玄奘如今揹負著逼死生父生母的名聲,如今卻是也不知道該往何處而去。他從小生活在金山寺中,小時候並沒有剃度,等著十多歲的時候,法明親自為他剃度,接引他入了佛門,為他取了法號玄奘,老實說,在他心裡,法明與他的父親沒有區別。
只是,如今卻是法明騙了他,騙得他以為自個有殺父佔母之仇,結果反而逼死了自己的生身父母,然後一個解釋都沒有,法明直接圓寂了。
人死為大,又有人在一邊對玄奘說,法明當時撿到他的時候,血書便是那般,只是法明卻是方外之人,又命人打探,卻是知道那劉洪實乃權貴之子,因此,這才想著應該叫玄奘長大之後報這一份血仇,之前那道人拿了那一份血書出來,說不得,就是道門的人將血書給換了,對道門百般詆譭。
但是,玄奘並不是什麼傻瓜,雖說邊上那人看似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問題是,這裡頭同樣漏洞百出,道門的人換那血書作甚,真要是那樣,道門乾脆自個將他抱走才好。
只是,人皆有趨利避害之心,玄奘也是如此,他並非多麼堅韌之人,實際上,他本性卻是軟弱的,何況,除了從小長大的佛門,他又有何處可去呢?因此,玄奘只得強迫自個相信了他人的說辭,心中卻對佛法產生了疑慮,佛門諸多戒律,不是說什麼出家人不打誑語的嗎,怎麼如今一個比一個能撒謊。
玄奘將自個沉入諸多佛經之中,想要從佛經中找出相應的道理來,只是越看,心中疑惑越深,心裡的空洞越大,佛經上說的都是真的嗎,為什麼自個會遭遇那些事情呢?
他本是佛子轉世,悟性驚人,雖說宿慧沒有開啟,但是卻極為聰慧,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似乎一切都是一樁陰謀,而自個正陷入了一樁天大的陰謀之中。他只覺得自個如同蛛網中的獵物一般,被困在蛛網中,越是掙扎越是被困得緊,幾乎是動彈不得。
佛門那邊卻不管這麼多,還是那句話,在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之後,甭管大家是明面上知道了,還是暗地裡面知道,都是一回事,玄奘的命運早已註定,哪怕心中有想法,但是哪怕他沒有親自動手,但是罪孽卻是不變的,因此,他終究還是要按照佛門規劃的道路往前走。
玄奘看遍了佛經之後,隨口一言,都能叫那些老僧啞口無言,一時間,在佛門之中,卻是聲名鵲起。而佛門那邊見得時機已至,再次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