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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草長鶯飛、□□宜人。然而聖上卻無心欣賞。頭痛欲裂的翻著摺子。今年的雪下的尤其薄,緊接著就是華北地區長達兩個多月的乾旱。冬小麥減產近在眼前,甚至有絕收的可能。旱極而蝗,好容易安定了幾年,又要遭罪。聖上都疑心他是不是不遭老天爺待見。打登基起就災荒不斷,地震、洪水、乾旱、蝗災、倭寇犯邊、蒙古崛起、農民起義。親政四十幾年,就沒省心過。福王出生那年,就乾的華北平原冬小麥眼看著要絕收。哪知他一生下來,瓢潑大雨澆透了土地,當年竟沒減產多少。喜的聖上直接賜封號為福,乃所有皇子中,除卻太子外最早冊封之人。
聖上放下摺子,忽又想起長子亡故那日,也是陰了好久。待福王進宮哭喊,突然就天降暴雨,澆滅了火焰。到這會兒,聖上真的有些迷信了。出時自是要哭的,所以下雨了;先太子亡故時,他也哭的撕心裂肺。現在是不是想個法子讓那貨哭上一哭?好叫老天跟著下場雨?揉揉太陽穴,把不靠譜的想法扔出腦海,定了定神,在奏摺上批示:“預備抗災。”
結了大網,截住蝗蟲,曬乾了亦可做點口糧。然則還得從南邊調運糧食。南邊兒才插秧,去歲的糧食逐漸消耗,馬上就要到青黃不接之時,又能調多少糧?聖上更是倒黴出了經驗,但凡北方旱災,南方接著就要水災。湖廣熟天下足,但特孃的湖廣十年才一熟!今年可千萬別又發大水!南邊兒再來一次減產,他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邪.教壯大了。想了一回,又截下官員的祿米,橫豎他們嫌棄是陳米不愛吃,索性拿去救災。
華北地區人心惶惶。老百姓是愚昧的,先太子在世時,簡直兵荒馬亂。待他亡故,天下立刻風調雨順。民間就有傳先太子是妖怪,他死了反而太平。哪知不過三年,災荒又至。難道一個太子是妖怪?個個太子都是妖怪?京畿幾個邪.教再度發力,藉著眼瞅著要來臨的災荒,造謠說聖上被妖孽附身,一年要吃許多靈魂。先太子憐憫百姓,以身相飼。因是太子,便把聖上餵飽了。如今聖上把先太子消化乾淨,又來抓百姓了。聯想聖上登基以來的雞飛狗跳,眾人由不得不信。本就惶恐的百姓,更加慌亂。
錢良功等人接到京城訊息,心急火燎的把家眷接到江南。而在那麼多在華北生活的人,又有幾個逃的掉。嶽娘子望著碧藍的天空,再看看屋外快乾裂的土地,心裡急的冒火。她家幾輩子的地主,存了不少糧食。可族人虎視眈眈,還有兵丁來搶。真的鬧起災荒,她們家如何獨善其身?想了一回,喚來兒媳,快速往魏強家走去。
魏家這些年日子相當難熬,葉閣老亡故,庭芳失蹤,陳氏離京,庇佑於葉家的魏家登時就陷入危機。幾畝薄田的收入,僅夠果腹。魏強的醫藥全靠往年積攢。魏娘子只得死命的紡紗,以期度過災難。嶽娘子進門時,魏娘子手腳不停,只抱歉的道:“我實忙不開,娘子有事請講。”
嶽娘子看看周遭,沒有旁人,低聲對魏娘子道:“我想帶著兒子往京裡投奔去,你同去麼?”
魏娘子心中一驚,手腳不自覺的停了:“為何?”
嶽娘子道:“天不下雨,我怕有流民。想尋個日子,悄悄兒運幾車糧食進京,熬過今年再說。不然我家庫裡便是有糧食,也不敢去起。”岳家有好幾個地庫,搬空了一個,散出去兩個,還留下一些種子,總能對付。可人在鄉下就太不安全了。她京中有親,帶著糧食投奔很是可行。之所以拉上魏娘子,為的是他家無根基,可謊稱搬家,車隊大了就不顯眼了。何況她兒媳是昔年庭芳的丫頭,便是不告訴魏家,她不會報信?
嶽娘子的兒媳,正是水仙。陳氏離京時,家下人能打發的都打發了。百合還小,帶去了山東,順手就把水仙嫁去了岳家。雖再搭不上閣老府的線,可水仙識字,不單沒要多少聘禮,反帶過來了四十兩銀子的嫁妝。又在高門大戶裡生活過,舉手投足都是風範,嶽娘子愛的不行,很是過了幾年好日子。為此,嶽魏兩家走的越發近,魏文昊如今都是同水仙夫君混做一處,教學相長。
魏娘子苦笑:“我卻是在京中無親,也無多少糧食。今年還指著地裡的收成呢,哪裡敢走。”
水仙道:“我們去尋平姑娘,她定有法子。”
嶽娘子也勸道:“正是了。橫豎你們姑娘都找著了,你去吃平姑娘幾個月,還怕姑娘還不起不成?你不好意思,就只吃粗麵,你們一家三口嚼用一整年也花不到四十兩。姑娘隨手一個物件賞下來都不止。好娘子,不是我危言聳聽,周遭兒真個不對勁。姑娘還心心念念叫文昊上學,若是出了個好歹,豈不是讓姑娘心疼?再則,你們表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