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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出院子借與房知德的那掌櫃的家,精美的院落,難得帶花園。掌櫃見庭芳帶了全副郡主的排場而來,喜不自禁,日日好酒好菜不斷,不獨不肯收錢,還仗著地利替庭芳介紹了不少得用的綢緞商。這些散戶使來買點子綢緞還行,想談生意體量就不夠,庭芳便也只做大客戶,綢緞論箱買。松江乃江南最大的轉運中心之一,綢緞較之別處便宜,順手買了許多,往京中與山東發去。
家中沒有真正能主事的人,怕混鬧不清,庭芳從來都是按人頭分配,誰是這塊誰是那塊說的分明。待到習慣性把一匹淡綠的杭稠放在一邊,落筆寫下庭蕪二字時,頓時喉嚨一堵,險些落下淚來。庭蕪至今沒有訊息,連同被父親賣了的庭苗姐妹兩個生死未知。呆了半晌,才安慰自己道:庭蕪素來伶俐,又被她教了許多歪理,即便流落煙花巷,至少能活。想到此處,卻是又不由想起自己在會芳樓的日子,想起死去的思思以及枉死的女孩們,打了個寒戰。小七,小七,不管怎樣,一定要活下來,待到那日,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家裡都不會拋棄你不會恥笑你!你定然要記得姐姐的話,沒有什麼比生命更珍貴,沒有什麼比活著更值錢。千萬別害怕,姐姐信你能回家!一定!
布料分不下去了,葉俊德自從流放海南,就杳無音訊生死未知。千里迢迢,葉俊文就死在了流放的路上,別提葉俊德還帶著家眷。愈久不見,兒時的記憶就愈發鮮明。庭珊悄悄塞入她手中的荷包,錁子的觸感彷彿還殘留在手上。千里顛沛流離,去往不毛之地,“升官”升到沒了訊息,庭芳怎能不懼?所能期盼的,唯有越氏的智慧。死生相隨固然感人,但庭芳更希望越氏能夠留京。如果她彪悍的二嬸居於京中,許多事都不會發生。男主外女主內的世界,她與庭瑤當了男人,家中就得有女主人。沒有,便是如此下場。
庭芳怏怏的把布料首飾打包好,君子墨觀其顏色,估摸著庭芳想起京中家事,心情不好,悄悄的隱在一旁沉默,替庭芳留出療傷的空間。明日就要去往淮揚,劉永年到底是什麼章程無人知道。一路行來,各處城防都脆弱之極,兵丁們只知訛詐。王虎派了一小隊人裝成流民衝擊城牆,竟然就這麼毫髮無傷的衝過去了!作為曾為邊疆流血流汗的將領,王虎可謂是痛心疾首!直到入了江浙,到底自古繁華之所,還有些氣象。無怪乎數次改朝換代,在江南都形成過有效抵禦。但換個角度來講,沒有出海口的他們,對於有點難啃的江南又有些鬱悶。
忠義之士的尷尬便在於此,看著壞的惱怒,看著好的憂心。長期混亂夾擊,不少人會變成神經病。就如清末時的革命黨,不知殺了多少清官好官,因為他們的存在會延續清朝的生命,所以哪怕是好人,都該去死。庭芳只得在習武時抽空分說安慰,世間幾事不糾結?人間何時無冤案?只能想開點了。
次日一早,庭芳盛裝出行,掌櫃一家在門口拜別,全副儀仗擺開,引了無數人觀看。停留十數日,劉永年早接到了訊息,商場上有了利益,自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倒是有些盼著她去。劉永豐卻是另一番心思,他之前與劉永年叫板,仗著便是庭芳的身份。在家族勢力爭奪中很是搶了不少利益。至庭芳徹底退出東湖,劉永豐登時變成了沒鉗子的螃蟹,再不敢橫行。拿著之前搶奪來的地盤與劉永年重歸於好。劉永年降服了他,又防備著他。好容易哥倆的關係漸漸和睦,偏庭芳來了!舊靠山與新靠山的會面讓他極為尷尬,心中更有些恨意——好一個廢物郡主!是他看錯了人!
相比之下,劉永年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曾經端坐上座威脅他的女人,千里水路過來求他,還是個難能一見的大美人,那種滋味實在太爽。勝利者總是寬容,甚至笑對劉永豐吩咐:“你同她最熟,整治個好地方安頓她,到底是郡主,萬不可怠慢。”
劉永豐假笑道:“我哪裡同她熟?我不過是叔叔,大哥才是爹爹呢。也有當爹的跟叔叔說,你跟我女兒更熟?”
劉永年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大笑著道:“老黃曆不提也罷。”
劉永豐知道拍到了劉永年的爽點,再接再厲,說起了庭芳在會芳樓的往事。劉永年不由回憶起當日庭芳的乖巧與後來的強勢,砸吧著嘴,早知有後來,理應先下手為強。不知那樣多變的美人兒在床.上又是怎生一番風味?如今生了孩子,怕是更豐腴了。性子又變成了哪副模樣呢?
一路行船至淮揚,遠遠的收起了旗幟,只做普通客商打扮。庭芳等人換了衣裳,低調下船。她想先看看淮揚景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愣頭青一般與劉永年見面一準吃虧。四百多人的隊伍很是壯觀,不想引人注目,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