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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年實是有些不想賣棉布棉花的,但江西的絲綢又太誘人。江西再窮,一個省的絲綢產量也是蔚為可觀。絲綢在洋人處從來供不應求,有多少他們吞多少,何況富庶的江南恨不得連小家碧玉都要穿綢,劉永年空守著市場供不上貨,白看著商機拿不到錢,自然是心中冒火。
想了一回,把話題拐回來道:“如今江南養蠶的多,種棉的少,就怕郡主想要的粗布我沒有那麼多。”
庭芳道:“安徽種棉的就多了,劉大官人往安徽收了來,一總賣給我可好?就當六姑父疼疼我,省的我來往奔波,曬黑了叫夫君嫌棄。”
又叫回六姑父了!劉永豐自問臉皮厚如城牆,今日實實在在敗給了庭芳,心服口服!劉永年也是一副媽的這女人當真不要臉的神情。在一旁默默旁聽的君子墨更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心道她當初要能如此厚顏無恥,恐怕就不用吃本家那麼大的虧了。至於王虎,早已被期間亂七八糟的事繞暈了頭,深深覺得還是打仗簡單,他腦子不好使,就別摻和進奸商的狼狽為奸裡去了。
劉永年想了一回道:“聞的你不獨想要粗布,還想要精糧,莫不是江西不種?”
庭芳理所當然的道:“粗糧可餵豬,賣豬肉比賣糧食賺。種了粗糧可不是沒地方種稻谷?再說江南的稻米好吃,江西的沒那麼香甜,我吃不慣。”
半真半假的話,劉永年也懶的判斷,調侃道:“你倒挑嘴,江蘇一年統共也不產多少精糧,瞧著郡主倒是不為賺錢,單為口糧了。”
庭芳一臉被你看穿的表情,爽快承認道:“姑父是知道我的,挑嘴挑衣裳,在那窮鄉僻壤的地界兒,可坑死我了。”
越叫越親密了還!劉永年沒搭理庭芳的稱呼,這女人往日叫他爹都不打一個磕絆,姑父算個屁!劉永年之前已知庭芳想賣豬肉賣鴨子,他興趣不大,於是道:“郡主想過賣瓷器麼?”
景德鎮瓷器是江西的經濟命脈,徐家還有自己的船隊與洋人交易,讓出了絲綢猶嫌不足,居然打起了瓷器的主意。劉永年的臉皮很是□□嘛!庭芳犯不著生氣,淡定的道:“瓷器你說晚了,早叫房家二哥哥截了去。我橫豎是燒窯的,賣給誰都是賣,只做生意總要講究個先來後到,不若姑父同二哥哥談去?橫豎是自家親戚,坐下來聊聊也未嘗不可。”
這是明確的拒絕,房知德乃徐景昌的嫡系,已脫離房家良久。但只要佔了個房字,明面上就不好撕破臉。有了龐大的船隊,房知遠亦不好擺兄長的譜兒。什麼禮義廉恥兄友弟恭都是假的,尊卑之事,要麼看誰錢多,要麼看誰拳狠。對著只有兄長空架子的房知遠,房知德有無數種方式讓他生不如死。劉永年暗自瞥了劉永豐一眼,再不對付,如今不也乖乖的做跟班了麼?但劉永年還是想要瓷器,便道:“橫豎山間盡是高嶺土,郡主何不多燒些,勻我一半。旁的只要郡主想要,不拘江蘇有沒有,我都替郡主弄了來。”
庭芳使了個拖延計,道:“法子我正在弄,想改良一下窯,看成品率能否提高。若能提高咱們在談,現說那空口白話也無意思。咱們都踏實一點,認識這麼許多年,又是親戚,就別同外人似的你來我往的搭臺子唱戲吧。”
這番話說的漂亮,好似二者關係多親密,與外頭妖.豔的賤貨有多不同一般。劉永年卻不會被糊弄過去,略顯強硬的逼.迫道:“去外省收棉布諸多不便,雞鴨鵝豬太瑣碎,我也不想插手,便是接過來也是給族裡沒營生的人一口飯吃。既然郡主說不談虛的,我恭敬不如從命,實話實說。我只想要絲綢與瓷器,旁的都不想要。郡主若樂意,什麼雞鴨的權做添頭,我一文不賺。郡主若不樂意,那便也無須多談了。”
庭芳眼神凝了凝,劉永年獅子大開口,擺明了訛詐!瓷器至於江西,是一切經濟繁榮的基石,是一頭巨大的現金奶牛,哺育著江西的每一寸土地。用農業支撐工業是殘酷的,用商業維持工業就好太多。絲綢已是無可奈何之下的讓利,瓷器萬不能丟。
雙方僵持不下,良久,庭芳低聲道:“瓷器不行,我不能失信於人。”悄悄換了稱呼道,“不知劉大官人對玻璃有興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