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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永年沒興趣。玻璃本就是西洋物事,洋人恨不能賣過來,怎可能還從華夏買?玻璃很好,本地富戶都喜歡,拿來糊窗子做擺件都極好。然而這是一錘子買賣,富戶買了就不會再買。玻璃又脆,極不好運輸,賣到別處去倍加艱難。朝代飄搖的時候,在本土做生意,遠遠不如與洋人做生意來的爽快與穩定。江西物產中,劉永年感興趣的就只有瓷器,絲綢都僅僅是添頭。
華夏盛產蠶絲,品級各有不同。但從蠶絲變成絲綢,考驗的不僅僅是養殖水平,還有更為重要的紡織技術。紡織,無人能比江南!江西的絲綢糊弄洋人差不離,劉永年卻是有些看不上。原始的法子,沒有技術革新,不過是二三等品。奢侈品當然比尋常物更值錢。尤其是洋人不遠萬里而來,單品越貴越受歡迎。同樣一船絲綢,一百兩一匹的與十兩一匹的價差大到驚人!故劉永年對江西的絲綢興致缺缺,同樣級別的安徽能產、山東能產、湖南湖北亦能產,只要他要,自有外地客商齊齊整整的收了來,江西可有可無。尤其是他現在認識的洋人有限,多數洋人更喜歡同熟慣的十三行做生意,說實話他也吃不下那麼許多。
但瓷器就不同,想燒瓷器得有土。隨著別的窯廠衰落,景德鎮開始獨佔鰲頭,實在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固然旁處亦有,但就如江西的絲綢一樣,能做是能做,沒那麼大幹勁罷了。他願招待庭芳,為了就是瓷器。
而江西的外匯就指著瓷器了,絲綢賣的極少,丟了江蘇地盤後,房知德與洋人交易的絲綢都是從別處收集。幸而近來他也不要寶石了,一直要的是相對低廉的機器與各種原材料,用以維護江西兵工廠與紡紗廠的生產。亂世中,錢是好物,但物資比錢更好使。兵器與布料的自產是徐景昌的優勢。想要擴大優勢,進口更多的原料是理所當然。就如劉永年想的一般,洋人對景德鎮覬覦良久,品相普通的絲綢已落入第二位,與房知德交易的商人,更多是拿絲綢維繫關係,目標還是瓷器。
賣瓷器與洋人庭芳是佔便宜的,賣給劉永年就是死路了。作為競爭對手,哪有放任對方勢力增長的二缺?庭芳咬定不鬆口,劉永年卻仗著除了自己沒有別處可提供庭芳所需,亦寸土不讓。雙方僵持不下,庭芳的絲綢與劉永年的瓷器都無著落,旁的雞鴨魚肉什麼的,甚至都不用談了。
二人不動聲色的吃了茶,默契的暫停談判。大宗物資的交易通常是打持久戰,誰也不指望一回就能成功。淡定的彼此告辭,各自回家。
一下午的談判也不是沒有絲毫收益,至少庭芳知道了劉永年的目的。半日下來吃的不少,三人都不餓。待豆子輕柔的幫庭芳卸妝洗漱畢,庭芳就散著頭髮往君子墨房中去。王虎與庭芳前後腳進門,如今主事的就他們三個,自是要一同商議對策的。
王虎是武將,性子頗急,下半晌聽兩位老大車軲轆的說話,早就受不住。此刻開門見山的道:“郡主,既然咱們要棉布,何不讓出一部分瓷器與他?”
君子墨道:“他要的不是一部分,是全部。”
王虎瞪著眼道:“你怎麼知道?”
庭芳笑著解釋:“如若只給一部分,定價權就在我們手中。他從江西進貨,得賺上一筆,賣的必然比我們貴。那麼只有從我們手裡買不著的商戶才會找他。但沒有手段的商戶,便沒有足夠的財力。他一面要與我們競爭,一面他的客人還要與大商人競爭,兩邊都不得利,即便現在拿到了,不出兩年,他得吐出來。然而盡數拿到手便不同,他想賣多貴賣多貴,你愛買不買。我們如今的壟斷生意做的高興,他早就羨慕嫉妒恨了。”
王虎撇嘴:“胃口太大,也不怕撐死。依我說可以讓一部分,他談不下來也是無法。多少讓他賺二年,之後咱們再搶他的地盤嘛。”
庭芳點頭:“也是一個法子,但這是底線,沒有十天半個月不能鬆口的。你們都繃住了。”
王虎嘆道:“麻煩!出門前我還想郡主何必以身犯險,哪知短短一日就漲了見識。”
君子墨點頭:“可不是,便是要讓利,讓幾分?怎麼讓?除了郡主與儀賓,恐怕旁人都不好做主,怕被劉永年算計了去。”
王虎暗罵君子墨見縫插針拍馬屁,趕緊補充道:“我等豈敢與儀賓郡主相比。”
庭芳本在考慮底線,聽得二人一番話,又無奈的暗自嘆氣。她與徐景昌夫妻感情有名的好,手底下還是分了派系。儀賓的封號因郡主而得,固許多場合說起來都是郡主放在前頭;然而男尊女卑的社會,又讓很多時候儀賓放在前頭。故此,跟著庭芳混的,一定說的是郡主儀賓;徐景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