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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垂了垂眼,對親兵溫和一笑,親兵覺得腿肚子一抖,庭芳卻是掉頭就走。回到正房中,庭芳在炕上依著窗子發呆,這是要跟她分居麼?想想令人膽寒的詔獄,庭芳覺得事情有些棘手。若非昭寧帝與徐景昌感情深厚,進了詔獄,便是不死,至少落下終生殘疾。徐景昌能囫圇出來,確實該感謝昭寧帝極力維護的。畢竟昭寧帝那慫包靠的不是自己上.位,對朝廷的控制力趨近於無。也不知為了徐景昌,付出了多少代價。
差一點點,就與徐景昌天人兩隔。庭芳想到此處,脊背竄出了一陣寒意。那時候,她從青樓逃離,徐景昌沒有半分猶豫。坦然的面對世人的嘲諷,全力維護她的尊嚴。相識數載,時時小意,處處溫柔。可她卻是……
萬般藉口,也僅僅是藉口……是她放棄了徐景昌。
夫妻總不能一直僵著,沒有見面沒有交流,再好的感情都會淡化,何況徐景昌心中憤懣。招手喚來丫頭,叫上了筆墨。
亂世中混口飯吃真心不容易,故聞得南昌高薪聘請匠人,各地自覺手藝不錯的都爭相湧來。穆大工的團隊日益擴大,便分了好些部門。這些都是要問管家婆庭芳討研發經費的,所研究的方向自是要寫出來與庭芳看過。庭芳稍微回憶了一下船舶相關的研究,就開始設計相關的數學題。
心裡惦記著徐景昌,儘管很累,還是堅持寫到了晚上。整理謄抄一份,圖文並茂,看著十分順眼。再次叫來丫頭道:“送去外書房與國公看。”
庭芳害的徐景昌先被軟禁後下詔獄,定國公府的下人都不知怎麼面對女主人。只是夫妻之事,也輪不到下人說話。丫頭乖乖的應了聲,拿出個托盤,拖著一疊紙送去了外書房。庭芳才叫來剩下的幾個丫頭,伺候她梳洗。
去送數學題的丫頭回來,庭芳問:“國公收了麼?”
丫頭道:“國公不讓人進外書房,奴婢交與了親兵,看著親兵送進屋的。”
一套數學題,是庭芳的道歉,亦是討好。徐景昌收到數學題,發現事關船舶,仔細看了一回,夾到了同類的資料中,沒有回話。庭芳在屋中等到半夜,不見徐景昌的動靜,終是嘆口氣,獨自睡了。
幔帳放下,庭芳半分睡意也無。身體很疲倦,精神卻很焦慮。她在腦海中模擬著,如果設身處地,她要怎樣才會原諒徐景昌?想了許久,都想不出法子來。似她這般睚眥必報小肚雞腸之人,不下殺手恐怕都是看在數年情誼的份上了。按說到了這一步,二人再沒什麼好說。可庭芳不捨得。她愛徐景昌,她不願放手。因為再沒有一個人似徐景昌那般愛她愛的純粹。原想著哪怕奴顏婢膝,只消引得徐景昌發出心中火氣,總能慢慢的磨著他回心轉意。沒想到徐景昌見都不願見她。
心中酸楚難當,兩個月的殫精竭慮,身心俱疲。庭芳瘋狂的想念著徐景昌,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的徐景昌。自鳴鐘敲了三下,庭芳累極而睡,連她自己也沒發現,幾滴淚水順著眼角滑下,沒入了柔軟的枕巾,又消失不見。
次日清晨,庭芳醒來時,徐景昌已入宮廷。昭寧帝才登基,只覺得處處受制於人,迫切希望徹底掌管錦衣衛。一封聖旨,徐景昌的職位從江西都指揮使變成了中軍都督府的左都督。帝王的安全依託於此,非心腹不得擔任。太上皇氣的半死,他才調錦衣衛對付了徐景昌,轉臉昭寧帝就讓徐景昌率領錦衣衛,實在是半點面子都不留。然而昭寧帝才懶的跟他鬥法,他的身家性命豈敢交付於旁人?武將裡,除了趙總兵和徐景昌,他誰都不敢信!故,要麼徐景昌做左都督統管錦衣衛、禁軍,留在京中保護他;要麼趙總兵留京,徐景昌去大同。這是帝王的死線,朝臣吵了半日,終是不敢過多涉及昭寧帝安危,硬是讓有造反嫌疑的徐景昌,掌管了令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
然而,空降的徐景昌沒有威儀。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錦衣衛設立最初,是皇帝的儀仗,次後才被朱元璋搞成了特務機構。燕朝絕大多數制度承襲明朝,又覺得明朝的錦衣衛過了點兒,便成了個半成品。錦衣衛平級的還有禁軍與鑾儀衛。鑾儀衛乃天子顏面,自是要挑長相,便有許多文臣之子也可入內。同在五軍都督府系統,崗位內部調動變遷實屬尋常,久而久之,府內變的錯綜複雜、派系林立,非沉浸期間多年,基本抓瞎。徐景昌想徹底控制錦衣衛,道阻且長。自是忙的腳打後腦勺。
庭芳從江西歸來,按理該去孃家瞧瞧。庭瑤還在生病,三房的弟妹們也得去看上一眼。可她才答應了徐景昌,只得呆在家裡繼續寫數學題。擱尋常人家,女主人如此不招男主人待見,底下的丫頭婆子不定生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