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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骨肉相連。”
隔了肚皮的庭芳待她尚且如此,她與庭樹一母同胞,又怎能見死不救?
走出巷子,嘈雜鋪天蓋地的襲來。有婦孺的哭聲,有男人的喊聲,有傷者的呻.吟,有不知什麼的撞擊。門房儘量靠邊趕車,一群群的人在街上亂竄,不知是追人的,還是被追的。街邊的人家店鋪都關門閉戶,比起往日的熱鬧,街上的人算不得多,卻是亂的叫人心焦!京城那麼大,葉家離福王府那麼遠!
一隊騎兵從他們身邊掠過,再一隊步兵跑過。門房咬咬牙,回頭對庭蕪喊:“姑娘抓好了,咱們用跑的!”話畢,不待庭蕪答應,駕著馬小跑著朝目的地而去。
庭蕪被顛的五臟翻滾,身體的難受加重了情緒上的噁心,她很想吐。真不想見庭瑤,見了面她該說甚?告訴庭瑤讓她殺了自己親孃?還是隱瞞真.相,讓該償命的周姨娘逍遙法外?庭蕪從未混亂至此,世間果真有報應,她先逼.迫僕婦出門,立刻就被事態逼出了家門。周姨娘昔日的得意,今日的淚水,攪的她頭痛欲裂。方才極力壓制的恨意噴薄而出。想大聲質問親孃:你為什麼殺我弟弟!為什麼?為什麼!?娘縱不愛我們,也從未苛責過,你怎麼就狠的下心去殺了她的命.根子!
看著腕上的蝦鬚鐲,是春日裡庭芳送過來的生日禮物。庭蕪痛苦的抓緊鐲子,四姐姐,你知道了一切齷齪時,會不會像丟下大哥一樣毫不留情的丟下我?四姐姐……四姐姐……你能原諒我麼?
馬車突然停住,門房掀開簾子拉起沉浸在思緒中的庭蕪狂奔。庭蕪才聽見後頭的肆意的狂笑與追趕的腳步,不敢回頭。門房帶著庭蕪飛快的轉彎進入衚衕,七拐八彎后街面的聲音漸漸遠去,被隔絕在重重房屋之外,寂靜如同雪洞。無聲,比喧鬧更可怕。庭蕪跟著門房,在衚衕裡鑽來鑽去,追兵卻好似能聞見氣味一般,怎麼都甩不脫。
門房滿心憤懣,媽的他都趕上些什麼主子!有謀反的,還有送死的!葉家人能消停一日嗎?庭蕪是個嬌小姐,門房牽的尤其吃力。又拐進條小路,暫不見了追兵的蹤影。門房氣喘吁吁的停下來,對庭蕪道:“姑娘,我看見他們腰間的黃繩了,是勇王的人,同前夜殺了劉二哥的是一夥的。”
庭蕪勉強定神問:“我們離福王府還有多遠?”不管朝哪方走,都是危險,不如去福王府,至少有親衛。
門房看著庭蕪,跪下,磕了個頭:“姑娘,我帶著你跑不動。”
庭蕪瞪大眼。
門房起身把庭蕪往草叢裡一推,頭也不回的跑了!庭蕪根本來不及呼喊,方才張狂的笑聲越過土牆在庭蕪耳邊炸響。庭蕪無助的縮在草叢裡,一動也不敢動。恐懼,比前日晚上更甚!庭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屏息凝神的看著一群人從眼前呼嘯而過。眼淚如決堤的江水滑落,她家的門房是用自己引開了追兵麼?是救了自己一命麼?腳軟的摔倒在泥土上,庭蕪都不敢想自己落入叛軍手裡的下場。不管門房是何目的,都應謝他。
從草叢中艱難的爬出來,庭蕪立時呆住了。陌生的巷子,陌生的房屋,她不認得在哪裡,不知道家在何方。緊閉的門戶敲不開,她連問路都做不到。茫然的沿著巷子走著,出門太急,她穿的是軟底的繡花鞋,石頭膈的她腳底生疼。衚衕縱橫交錯,庭蕪在裡頭徹底迷失了方向,她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轉,又好像走了好遠。見不到大街,更見不到人。各色的土牆阻擋了視線,她知道皇城在北方,福王府離皇城很近,可是怎麼都無法直線向北。明晃晃的日頭照著她,京城的白日,也有鬼打牆麼?
天漸漸黑了,庭蕪沒有回家,門房也沒有。羅剛家的怕的發抖,她根本就沒去福王府,她一直躲在巷子口,故意弄的滿身狼狽裝作從福王府回來。街坊告訴她,外頭在殺人,她不敢出去。庭瑤的人三五不時的會來檢視,她害的姑娘丟了,庭瑤會殺了她,會殺了她……她不想死!不能等死!羅剛家的伸腳慢慢挪向大門。沒人注意她,庭樹一直高燒不退,所有人都在看著那顆寶貝蛋。悄無聲息的走到門口,依舊沒人。羅剛家的深吸一口氣,摸了摸袖中藏著的碎銀,朝著黑暗中絕塵而去。外頭再可怕,至少此刻逃得一線生機。
京城足足亂了五日,皇宮的大門堆的屍山血海。所謂人海戰術,便是用人命填出一條生路,確保皇家的安全。硃色的宮牆染上了焦黑,顯的異常頹廢。皇宮附近的王府燒的七零八落,不復往日光鮮。一直被夜襲火攻的福王疲憊不堪,聽得叛軍終於撲殺乾淨,癱在水榭的地板上無法動彈。總共五六百壯丁,得護著福王府,並護著隔壁兩處省的被連累。親衛加僕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