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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蕪看著周姨娘的嘴一張一合,大腦一片空白。幾個僕婦聽到如此迷辛,皆變了顏色。良久,庭蕪勉力冷靜下來,扯出一個笑臉道:“姨娘可是驚的糊塗了?”
周姨娘抓著庭蕪的手越發用力:“你同大姑娘說,我憑她處置!別記恨你哥!小七,小七,你哥哥就靠你了!你要好好求她,你只有一個哥哥,將來還指著他替你出頭呢!”
庭蕪不關心那亂七八糟的,直問:“你說你害了小八,是怎生動的手?我們怎地不知道?四姐姐那般搜查,甚都沒有!”庭芳頭一個懷疑的便是周姨娘,有人被害時,且看受益者是哪個,通常八.九不離十。小八亡故,於庭樹還在兩可之間,不說外頭,哪怕葉家三房爭家當,多個兄弟就是多個臂膀。唯有周姨娘,最是得利。唯一有兒子的姨娘,非陳氏孃家實力雄厚,早被踩到泥地裡了。可週姨娘房裡沒有□□,小八身上也沒有傷痕。庭蕪強調,“姨娘,此事非同小可,你萬不可亂說。”
周姨娘滿面淚痕:“四姑娘聰慧,可她年紀小,不知世事。害人的不止□□,還有鹽。”
“鹽?”
周遭有懂的僕婦一個激靈,驚恐的看著周姨娘,小八竟真的是她所殺!嬰兒沾了重鹽即刻就會死,羅剛家的後退了一步,好狠毒的婦人!葉家大房人丁那樣單薄,還殺了男丁!怪不得要遭報應!小八死前也是不住抽.搐,還有孫姨娘,那是人家的冤魂來尋仇。怪道好端端的,庭樹就抽起羊癲瘋來!眾人看周姨娘的眼神飽含了複雜,有懼的、有厭的、還有佩服的。
周姨娘不肯再提小八,無助的問庭蕪:“七丫頭,你哥哥只是生病吧?太醫能救他的對吧?”
庭蕪還能說什麼?她心亂如麻,她的親孃害死了她的弟弟!把自己生下來的人,在殺了人後歡欣鼓舞,毫無愧意,直到庭樹出事,才想起舉頭三尺有神明!庭蕪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往外頭走去。一個僕婦拉住她問:“姑娘哪裡去?”
庭蕪遊魂一般:“去找大姐姐。”不管周姨娘做過什麼,庭樹總是無辜。
僕婦生怕庭蕪點了自己陪同,悄悄的放開手,溜的不見人影。庭蕪飄到門口,門房忙道:“姑娘……”
庭蕪有氣無力的道:“你能帶我去福王府麼?”從未獨自出過門,外頭的路都不認得。庭蕪忽然覺得自己比起庭芳,簡直一無是處。
家裡此般亂象,門房無可奈何的答應了。他很不想出門,但眼瞅著庭樹嚥氣,待庭瑤騰出手來,他九條命都不夠賠的。做人家奴還有什麼選的呢?葉家家底還在,後頭養了匹馬,並有一輛小車。日常不出門,都沒收拾,積了極厚的灰塵,乃當日舊物。庭蕪對著汙糟視而不見,徑直上了馬車,出得門去。
車裡的灰塵嗆人,放下簾子後更是呼吸困難。庭蕪在一個隱蔽的空間裡,終於哭出聲來。她已不記得什麼時候與周姨娘生分的,只記得周姨娘不止一次的在背地裡罵她傻,罵她被庭芳騙了。她以為周姨娘不過嘴碎,不過小心眼,萬沒想到她還有如此瞞天過海的手段!庭蕪想起周姨娘當時的得意,不寒而慄。七月酷暑,悶熱的馬車裡,庭蕪冷的牙齒都在打顫。
我怎會有如此惡毒的親孃!?庭蕪閉上眼,看見了小八隻長了兩顆門牙的笑臉。痛苦的捂著臉,小八……小八……陳氏的絕望,葉閣老的痛哭,庭瑤與庭芳的難過歷歷在目。庭蕪抑制不住的想,庭樹知道麼?庭樹有參與麼?或者,就如孫姨娘被攆時那樣,就算知道,也只有冷漠?
巷子口遇到一個街坊,好心勸了句:“外頭正打,你們出門作甚?還不快回去!”
門房苦笑著解釋:“我們大.爺不大好,去請大夫。”
街坊道:“是看了劉二哥唬著了?”
門房頹然的搖頭:“不知道。”
街坊同情的看著門房,又掃了眼馬車,嘆了口氣道:“仔細些看著吧,有事兒別想著馬車,趕緊撒丫子跑。”
門房都快哭了,吸著鼻子點頭道謝。告別街坊,門房抖著聲音問:“姑娘……”
庭蕪沒答話,她知道前方有危險,或許此一去便再也不得回,或許就似那間壁的劉二哥,做了歹人的刀下亡魂。可是庭樹的景況不由人,他有個三長兩短,大房就真的絕了後。庭樹再無用,他總能生孩子,總能替葉家延續血脈。庭蕪垂下眼,或許需要庭樹的只有她們母女,對陳氏而言,都不是親生,庶出與過繼又有什麼區別?面對至親,她做不到袖手旁觀。她不是葉庭樹,憑天大的事,躲在殼子裡不出來。她問過庭芳,為什麼待她好?庭芳理直氣壯的答道:“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