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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堅韌。人類這樣高智商的動物能得以延續至今,就是因為每個時代每個種族,都會有那麼多願捨己為人的英雄存在,守護者庸碌的凡塵。
周毅暗歎,如此不按理出牌,沒有知事他們這些粗人當真說到猴年馬月去。不由佩服庭芳走一步看三步的本事。末了,實在忍不住問了句:“儀賓亦是如此想麼?”
庭芳道:“他未必就想不到,只他比我厚道,想的更多的還是仁義,我則是算計。”徐景昌的可貴之處,就在於看得透齷齪,還依然想維持那脆弱的光明。
周毅笑道:“殊途同歸了。”
庭芳止住這個話題,說起了另一樁事:“翠榮的嫁妝我已經備好了,你們擇個喜歡的日子,把事兒辦了吧。”
周毅的臉稍微紅了紅:“翠榮說不急。”
庭芳道:“她一個姑娘家,哪裡肯表現的心急火燎?身契我已消了,她父母亦是家奴,殿下分府的時候人不夠使,一家子買來的。其父母還在殿下府上,待日後你自己記得去求上一求,贖出來給個安生立命之處。”正兒八經的岳父母在奴籍,說出去不好聽。將來須得安頓下來給個營生才周全。只此等小事她就不操心了,翠榮不是孩子,她心裡有數。
周毅道:“多謝郡主。”
庭芳道:“旁的我不多說了,好好待她。兩口子實在過不下去的也有,到時候報與我知道。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好聚好散我不管,欺負了我的人,休怪我不講情面。”
周毅點頭應了,他是不會要翠榮受委屈的,既要藉著裙帶往上爬,有些東西就必須捨棄。許多男人覺得振不了夫綱難以忍受,實則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振了夫綱又如何?不到九五至尊,到哪裡不受委屈。他還有人生的野望,怎有心思計較家宅裡的瑣事!深知庭芳的精明,他也不做那漂亮承諾,低頭衝庭芳行了個禮,告退。
京中的局面亦穩定了下來。僥天之倖,天佑五十四年蒙古大舉南下,被趙總兵痛打回老家後,便陷入了部族混戰。趙總兵暗戳戳的拉一個打一個,順便趁著年景好的時候開開邊貿撈點銀子,差點沒跟蒙古混成兄弟。因此這些年來蒙古一直掀不起什麼大浪,九邊壓力銳減。廢止九邊是不能的,多少有些部族想打打草谷,但像過去那般陳兵百萬就顯得多餘。正好京城被打的狼狽,聖上索性把五城兵馬指揮司撤入內城維持治安,將京城城防交給了勇國公並手下的精銳。
九邊駐軍乃燕朝精銳中的精銳,薊鎮固然稍遜於大同,但放眼天下,能與之對抗的一個巴掌的數兒都沒有。現若徐景昌對上勇國公,也只有被他砍的份。那些什麼勇王忠王之流,就更不夠看。京城漸漸恢復了寧靜,只那物價是怎麼都下不去了。
福王與勇國公郎情妾意,來往的極為密切。勇國公以皇子安危為由,將幾個王府都保護起來。福王知道,那不過藉口,真正保護的是他。勇國公的選擇如此明確,九邊其餘的將領也開始向福王傾斜。統共九個總兵,趙總兵不消說,那是舅舅;太原何總兵一貫跟趙總兵好的穿一條褲子;加上擺明車馬的勇國公,福王已佔了三個。下剩的六個裡,有想做純臣的,有想再觀望的,還有已對福王動了心的,不一而足,然而他們共同的選擇是漸漸疏遠了太子。
原先同太子交好,也只是相對於其他的王爺,他們跟先太子的關係亦不差。福王年紀太小,誰也沒注意到他。現他長大了,仔細瞧瞧,都覺得不壞。太子往常與他們再好,最信任的還是身邊的人,同九邊關係微妙。福王就不同了,他舅舅是大同總兵,心腹是大同總兵的弟子。九邊同氣連枝,自然看福王更順眼。反倒是京中戍衛成分複雜,首鼠兩端。
福王早看出來了,京中的那起子繡花枕頭他半點不想要,拉攏了勇國公才是正道。有了武將相持,又覺得趙貴妃真得老天厚愛。她那般的天真,隨便擱誰家裡就是個死字,偏偏進了宮,偏偏入了皇后的眼而不是皇帝。聖上那樣不喜歡她,隨便去了兩回一胎就生了兒子,還是老么兒,備受寵愛。等年紀大了挑兒媳婦時,什麼眼光都沒有,誤打誤撞選了嚴春文。嚴春文實在不值錢,然而嚴文春她爹就太狠了!翰林院掌院,若論起江湖地位,比首輔袁閣老都強。
至此時,福王終於羽翼已成。他抬頭望向南方,徐景昌,我準備好了,你呢?
又是一年一度的秋收,卻是比起去年為難的多。中間幾個省裡頭只有江西戳了個徐景昌,不獨把土豪打了,還制住了破家的縣令們。故眼紅的人比比皆是,不獨蔣赫韓廣興,大大小小的土匪都盯著肥肉。盤剝下的農民們,也的確不知怎麼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