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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使人成長,生命受到脅迫之時,從徐景昌到小兵,都飛快的運轉著大腦,想盡一切辦法追求勝利,或者說生存。大同將兵乃燕朝之精銳,按照該標準訓練計程車兵打順手了,韓廣興部便半點佔不著便宜。一樣是昨夜的騷擾,卻因守軍分了地盤而秩序井然。攻城需要長梯,守軍發現一隊人,便往長梯處點一把將其火燒的乾淨。韓廣興以戰養戰的匪幫出身,至後半夜便發現梯子少了多半。知道徐景昌已有了應對之策,急調大軍往城門處衝擊,再敢不玩那小巧。
巨大的木頭由簡易的機械裝著,一下一下的砸著城門。戴適調動了輪休的兵丁,集中火力往城門前輪射。王虎所領的神樞營的弓.弩手亦射.出無數箭羽。周毅在城牆下,緊盯著上頭的動靜,預備隨時派兵支援薄弱之處。
夜襲對雙方都是挑戰,韓廣興逐漸覺得吃力,猶豫著是否退兵。看著南昌高聳的城門,心中十分不甘。此次奔襲南昌,已耗盡了他的庫存。若是敗兵撤退,必然士氣大損。他非有勇無謀,反而讀過許多兵書。他家優勢只在一個悍字,算不得正兒八經的軍人。因此越發依賴大勝。勝利之後有錢財、有烈酒、有美人。為了那一刻的極致享受,他們會在下一次更加驍勇。然而一旦失敗,貪生怕死便如影隨形。血氣,無關心念,僅是衝動。同徐景昌一樣,他的兵,亦非百戰之師。
韓廣興天人交戰了足一夜,打到天明,粗粗掃過戰場,已折損近三分之一。四個時辰的激戰,兵丁們開始疲倦,動作變的遲緩。火.槍所需的體力非弓箭可比,定裝彈藥驅除了心理障礙後,在戰場上便有碾壓性優勢。頭一條,他們放上百來槍,除卻肩膀著實疼痛之外,扣動扳機的手總還有力,但弓箭手已抬不起胳膊。而攻城時,未爬上城牆的人,大刀是無用的存在。
天光再次照耀大地,韓廣興知道自己又失敗了一次。幸而他早有預料,厲害點的城防,三五個月打不下的都尋常。才將兩夜,他有的是機會。撤退的旗號打出,累的發顫的兵丁們鬆了口氣,知道守軍不會出城,懶懶散散的集合,欲往營地去。
正在此時,遠方忽有騎兵席捲著大量煙塵滾滾而來!守軍哨兵在瞭望塔上怔了一下,趕緊敲鑼示警!徐景昌驚詫莫名,莫非流寇草莽還有援軍!?
韓廣興哪有甚麼援軍!南昌並沒有自立為王,城主乃朝廷冊封的儀賓,難道他竟抄小道往外求助?再看一眼南昌,並沒有烽火臺!南昌城圍的好似鐵桶,他到底怎麼報信出去的?
韓廣興部尚未徹底離開火炮射程,徐景昌果斷下令:“用火炮轟,攆他們與來者一戰!”
騎兵出行,萬馬奔騰,其響動百里之外便可探尋,何況不足十里。韓廣興部已感到危險,不知如何是好。城牆上突然火炮齊發,射程內的尾部立時被炸的人仰馬翻。後頭的人開始往前潰逃,前面的人卻是正面撞上了大隊騎兵,亦是個個手執火.槍,見人就射!慌亂中想逃命乃人之常情,韓廣興的幾個將領稍微懵了一下,手下的人便開始逃竄。後頭的往前跑,前頭的往後跑,光是踩踏便死傷無數!
韓廣興餘部約剩五萬人,激動之下,根本無法聽令。怒喝一聲:“跟我衝!”
四十個親兵紛亂中勉力組成方陣,跟著韓廣興直往前衝去。幾個將領看到,也有樣學樣,混亂中呆在原地只有死字,不若選定一個方向,或有生機。將領又帶動心腹,騎兵們茫然的跟著人往前衝,步兵便已顧不上了。
對面不知來路的騎兵顯然沒想到迎面撞上韓廣興,他們原想抄後路偷襲,哪知韓廣興居然直面迎敵,亦是跟著慌了。幸而他們人數不算多,見騎兵不要命的衝過來,槍也忘了放,趕緊往兩邊讓開道,生怕撞到了自己,命喪此地。終是有略微遲鈍的不曾避開,與韓廣興的人相撞。高速奔跑的馬匹難以控制,相撞之處連連追尾,慘叫聲響徹雲霄。
徐景昌和周毅等人莫名其妙的看著遠處奇景,暫不知作何決斷。
韓廣興殺出重圍後,狼狽之極,帶著殘部往營地飛奔。步兵急急跟上,卻是一盤散沙。新來的騎兵方才想起撈軍功,火.槍亂掃,也不知打傷打死了多少。兩邊直折騰到了中午,混亂才消散殆盡。火.槍火炮與馬蹄聲盡數停止,戰場上的傷兵慘叫聲變的清晰,驚的立在原地的騎兵差點散魂。
新來的騎兵統共只有五六千人,點點人數,方才七撞八撞的,便少了一千有餘。領兵的不過略作沉吟,便道:“入城!”
幾千騎兵不管地上一片片的人是否活著,毫不留情的踐踏過去。及至城下,徐景昌才看清旗幟上的名號,打的是安慶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