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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名聲極差。郡主可仔細著,彆著了他們家的道兒。”
庭芳瞪著無辜的大眼睛:“果真?我來了南昌只管算賬,竟是不知道。”
眾人又七嘴八舌說起君和豫的不好來,其中最要緊的便是他只管討好文官,不曾搭理武將。再有些諸如小氣黑心的話,八成都是陳鳳寧弄的鬼。庭芳做洗耳恭聽狀,裝出好一副年紀幼小不諳世事的模樣。她在算學上有大才人盡皆知,又才十七八歲,眾人難去防她。這樣的年紀能有一門本事修到了頭都算百年難見,有不足之處就不奇怪了。一幫子武官太太湊做一處閒話了半晌南昌幾大家族的奇聞異事,倒也熱鬧。下午時分,有耳尖的聽到幼兒哭鬧之聲,彼此使了個眼色,紛紛告辭。
庭芳送走了武官家眷,接著又去外祖母姜夫人處與文官一系的吃酒看戲。看在場的人數便知武不如文,至少官職數量上,文臣比武將機會大的多。見過了人吃過了飯,按“規矩”庭芳便在江西站住了腳跟。庭芳最不守規矩,心知若非頂著個郡主的名頭,只怕現在愁怎麼拿捏。有了郡主的名頭,也只是面上好看些。內裡不服的人有許多,只不好當面衝撞了福王的寵臣罷了。
庭芳才懶的管裡頭的彎彎繞繞,一力降十會,此次房知德除了運鐵軌,還運了兩船□□。待徐景昌的火器營見了成效,他們自然就服帖了。幼時在家中僅仗著陳氏寵愛就走彪悍路子,如今到了外頭,再帶了小兒女情態才是徒惹人笑話。
南昌城內的房子緊缺,有了住所的尚可享受天倫,沒房子的都心急火燎的冒著雨雪做活。再不濟出來做一日活,就管一日的飯,好過耗著家裡為數不多的存糧。現如今眾人心裡只有一件事,眾志成城,將那房子蓋好。工人們手腳越發熟練,想出了好些改良的方式。木工廠也隨著工人的提議,細微的調整產線流程。全城不單徐景昌用水力驅動,還有許多工匠從徐景昌處接了活兒,按著規格製作零件。徐景昌一樣管飯,還給少量的錢財。城中原先看徐景昌蓋屋方式不順眼的老木匠們,見徒子徒孫都有了營生,眼紅不已。幸而幾個大族修繕房屋且找他們,彼此落了個自在。
全城齊心協力忙到二月間,庶民的房屋大功告成。放眼整個南昌,一片齊齊整整的建築。家家有水戶戶有溝,庭芳效仿門前三包政策,規定了多少戶為一里,均攤維護飲用水的竹管與排水溝的清潔。遠離江邊的地方,還有一大.片規劃好的空地,將來預備炒地產。庭芳勾起嘴角,從古至今,哪座繁華的城池沒有地產商人?叫她也從中撈一回金吧。
就在百姓們興高采烈的住進難得的房屋時,一股不安在此間生長。絕大多數人入住都是欠著債的,十數兩的銀錢不是小數。普通農戶一年到頭結餘有三五兩都算好人家。十兩的欠賬不知還到何時,更不知利息幾何。惶恐的人,就如驚弓之鳥,一點動靜即可刺激的他們沒了理智。君和豫對工人的刻薄,漸漸形成了憎恨。過年就想去君家討債而被家丁阻攔的人,更憤怒的煽動著群眾。
能活著入住新房的雖是多數,可入住之前,不知眼睜睜看著多少人埋屍於此。君和豫若能給口飽飯,或許有些人就能活著一齊做街坊。活下來的人是團圓的,也是殘缺的。不可憎恨發洪水的老天,還不能把妻離子散的仇記在君和豫頭上?
陳鳳寧冷眼看著,理事多年,他比誰都知道百姓是極好糊弄的。他們懦弱又暴躁,腦子簡單又四肢有力。幾個月潤物細無聲的引導,所有人有理或無理的無處宣洩的憤怒指向了同一個地方。
二月十七日,久未聞肉味的百信,在一個漢子振臂一呼之下,蜂擁入君家聚族而居的地界。一時間慘叫聲四起,有君家人的,也有百姓的。
富戶聚集的區域,登時陷入了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