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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趴在桌子前奮筆疾書,銅管做的山寨鉛筆筆頭以極快的速度消耗著。新來的改名叫百合的小丫頭努力的削著炭條備用。流言蜚語在府內瀰漫,水仙與振羽屢次欲言又止,終究只化作一聲嘆息。生人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
庭芳卻不這麼想。穿越九年,這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哪怕被福王抓了都沒有現在嚴重,那一次,她最多自己掛了不連累家人。而這一次,不單自己可能會身敗名裂的死,家族內的女孩子也會或多或少受到牽連。對上福王她還能想:我有依靠,我有家人,家裡人不會扔下我不管。但如今她很可能就被家裡人拋棄。作為“罪魁”,如果不幸意外死了,恐怕是“皆大歡喜”吧。庭芳從來不會傻白甜的認為葉家不會放棄她,哪怕沒學過歷史,《狂人日記》總是看過的。在吃人的社會,所有的仁義道德的夾縫裡塞的是屍山血海。依靠別人是沒用的,陳氏是真的疼她,但絕無可能拼死保護她。外家更是可錦上添花不可雪中送炭。她理解陳氏,比起親手養大的庶女,親生的當然更重要。能待情敵的女兒接近親生,已經是賢良淑德的極致了。現實不是《女戒》,嫡母亦從來不是生.母。何況哪怕是生.母,她也覺得應該最大限度的儲存實力,否則整條船都翻了,報仇的人都沒有。所以現在最不能做的就是心存僥倖,如同將要被宰的山羊,奮力掙扎或有一線生機,溫柔順從是一定必死無疑。
那麼問題來了,怎麼樣才是掙扎?庭芳運筆如飛不是逃避,而是在瘋狂的默寫腦海裡的數學公式。不管有用沒用,只要記起來了,就寫下來。至於暴露不暴露穿越者的身份,早就不需要考慮了。如果在暴露於死之間二選一,她想絕大多數人都覺得暴露什麼的全是浮雲。幸虧她之前看了不少書,整理了很多資料,能想起來的公式確實不少。天下文人是不會關心數學的,數學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實在要計算什麼東西,完全可以請幕僚。他們要學習的是怎麼搶佔道德制高點打出自己的名氣、怎麼在宦海沉浮中保證不被沉下去。但是數學幾乎是一切學科的基礎,所以站在皇家的立場,肯定不會捨得一個數學家平白無故的去死——他們需要大量優秀的賬房先生,最好能精確算出天下畝產與各項開支之間的關係。所以庭芳覺得自己還有機會,福王知道她的水平,換言之她已上達天聽。他的爺爺是個精明人,想是很樂意把她送給皇家,混個刀切豆腐兩面光的,如果爺爺出手,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換個身份罷了。
陳氏在耍脾氣,可以理解,並深刻同情。對於陳氏這樣的單細胞生物來說,要求她跟沒事兒人一樣太為難了。所以不要隨便去添堵。楊安琴沒動靜,估計葉家的事她作為外人不好插手。庭瑤待她如初,見她沒出門,還送了兩回東西,見她埋頭苦幹還用勺子喂她吃了頓湯圓。越氏秦氏不可能越俎代庖,老太太跟老太爺是一國的,不需要多慮。唯一需要防備的,只有親爹!
眼前的數學題紛亂如麻,按照處理事務的重要緊急四個等級論,親爹的極品權重靠到了最後,暫時沒空搭理。只要度過了難關,有的是翻盤的機會。古代的生活她最恐懼的並不是什麼鬥,而是怎麼活。扔她在上流社會,刷臉都不會混太差;可到了農村,她連井水都打不上來。皇家總不至於讓她去幹農活。只要有人解決了她的衣食住行,她就可以歡樂的“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當然,前提是她得有貨!問題亦在於此,她有貨沒錯,可她現在倒不出來!時間很緊,目前能寫出來的全都是鬼畫符,還得翻譯成大家能看懂的格式,還得在此基礎上出卷子,讓皇帝真覺得有用,而不是做個哄孩子的魔方。魔方那樣高深且抽象的東西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其中奧妙的。小聰明只能讓她被人稱讚,救命還遠遠不夠。
就在庭芳用盡全力盤活整盤棋的時候,謠言越發詭異起來,就庭芳在上香時與福王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有好幾個版本,甚至有人為了版本吵起來。庭芳什麼樣的傳說都有,唯獨沒有一條——年齡。明白人心裡:呵呵。
然而世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宮裡沒訊息,幾處原來與陳氏打聽過庭瑤的人家,紛紛送來了自家孩子定親的好訊息,算是委婉的拒絕,大家面子上都過的去。不是沒有人看不出蹊蹺,所以很少有人撕破臉,用給自家孩子定親的方式延續著兩家的交往。女孩子的名節這種事,說大當然是大的,但在權勢面前又連個屁都不算。畢竟女人很多時候只能算兩腳羊,家族內出個淫.蕩.女,比出個紈絝子受到的創傷小的多的多。沒有人肯在此刻與葉家交惡。至於聯姻,等事情過去了再談麼!刨開庭瑤與庭芳,葉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