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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東西。你想與人處的好,自然要先交朋友。朋友與姐妹不一樣,咱們天生血脈相連,落地起就住在一處,略走動就親近了。”說到此處,庭芳頓了頓,好假,好想先去吐一個。再親的親人不付出也是要生疏的。可在這片地界上,直到21世紀如此簡單直白振聾發聵的道理,依舊不能說。說了就是大逆不道。撇撇嘴,理了理思緒,才道,“朋友呢,得看你能給她什麼。”
庭蕪有些不服氣:“可是為什麼要我先給?”
庭芳耐心的道:“是誰想交朋友?”
庭蕪又給噎住,足足想了一盞茶功夫,才道:“世間所有人都是如此麼?”
庭芳只得背了一段三字經:“父子恩,夫婦從。兄則友,弟則恭。長幼序,友與朋。君則敬,臣則忠。此十義,人所同。”背完還解釋,“不管哪條,父在子前,夫在妻前,兄在弟前,長在幼前。何解?”
庭蕪搖頭。
“因為大的要更懂事,所以要先付出。父慈方能子孝,兄友方能弟恭。在家裡,你不能要求小的去讓大的,出的門去,你不能要求別人先讓你。”庭芳道,“你是妹妹,亦是姐姐。在家裡對著我們你是妹妹,出得門去,就得當自己是姐姐。還是那句道理,不付出沒回報。”
庭蕪覺得懂了,又覺得沒懂,然她自覺翻譯成能理解的文字,道:“誰待我好,我待誰好。四姐姐,將來我會待你好的。”
庭芳:“……”總覺得這孩子理解歪了,只得再往回掰,“所以我想你待我好,要先待你好對不對?”
庭蕪點頭。
庭芳又道:“你想別人待你好,怎麼辦?”
庭蕪頓時悟了:“我先待人好!”
庭芳大大鬆了口氣,孺子可教也!捏了捏庭蕪的小.臉蛋:“這就對了。還問我為何要護著你麼?”
庭蕪搖頭。
庭芳笑道:“那今天我就講到這裡,貪多嚼不爛,日後咱們再慢慢說。”
庭蕪不幹,抓.住庭芳的手,急切的道:“四姐姐,我還有不明白的!”比如咱們的關係!
庭芳無奈的道:“你才多大?許多道理一時哪裡能明白。你先照著大人教給你的做,慢慢就明白了。”
庭蕪依舊不放手,眼圈卻慢慢紅了:“沒人教過我……沒有人像四姐姐一樣教過我……”周姨娘會教她叫周家人做舅舅,教她親近周家,教她跟庭樹抱團,甚至教她怎麼跟爹告狀,怎麼在爹面前要東西,就是沒教過她出了家門該怎麼辦。她還不曾真正走出門,遇到個親戚,就全然無法招架。跟周姨娘說庭芳幫了她,周姨娘卻說庭芳藏奸要害她。可是庭芳什麼都有了,害她做什麼呢?周姨娘無法回答,只能一遍一遍的強調除了她們母子,其餘都不是好人。她對周姨娘的話產生了懷疑,因為哥哥並沒有幫她,家裡也並不止母子三人。至少,她得管陳氏叫娘。到底該怎麼做?到底什麼是對錯?曾經以為知道的,現在又好似全然不知。迷茫的看著庭芳,哽咽著說,“四姐姐,你教我……”
庭芳頓時心軟了,柔聲道:“不是姐姐不教你,只是不知道怎麼說。方才你聽的明白麼?”
庭蕪點點頭,又搖搖頭。
“所以,我怎麼教呢?”庭芳滿心遺憾,庭蕪缺課太多,但中間橫著周姨娘,她卻不能把話說透。還有些譬如討好陳氏的話,在她的立場更不能說。說了,就是自掘墳墓。她的確殫精竭慮的討好著陳氏,當然,她一貫認為討好與付出感情不衝突。可是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哪怕心裡拎得清,嘴上也是不能說出口的。但凡說出了口,人家就當你是算計。人都是自欺欺人的,真心當然比算計更動人;人又是天生多疑的,極少有人會願意相信算計與真心可以共存。因此想要幫助人,首先得自己在坑外。否則自己都淹死了,別的更不用說了。
庭芳又道:“咱們都要讀書識字,道理都明白著呢。你若有不明白之處,或是問爹孃,或是問先生,再不濟問問老太爺老太太,亦或是大姐姐。我有許多不懂的事只管問他們,都是家中至親,哪有不解惑的呢?我雖說不好,可是你問了我便說,對不對?”
庭蕪不大願意去問陳氏,她心裡與陳氏始終隔了一層。嘴裡叫著娘,心裡卻當成是太太。庭瑤更加不想。老太爺見不著,老太太比陳氏還要疏遠。似乎只有個康先生能問。想了想,似乎明白了點,終於點點頭:“嗯。”
庭芳笑道:“你這個年紀,說大道理都是不通的。往後遇著具體的事再來問我,對著景兒就能明白了。”傻丫頭,正是賣萌的好年紀,多去長輩面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