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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公夫人聽說徐景昌回來了一趟,驚出一身冷汗。忙不迭的催著定國公去衙門改戶籍,說辭還特別好聽,只聽她道:“你想啊,咱們當天處置了,才顯的誠心。如今正是向聖上表忠心的時候。只要公府在,什麼時候不能照看昌哥兒呢?聖上……”說著壓低聲音道,“年紀大啦!昌哥兒跟福王殿下交好,福王殿下又跟太子殿下好。到時候咱們略求一求,不過就是個聖旨的事兒。忍得一時氣,保得一生安。你若怕昌哥兒怨你,只管推到我身上。橫豎做父母的都這樣。”
定國公被夫人催的頭昏腦脹,牽著馬暈暈乎乎的出門了。他身邊的長隨正是定國公夫人的心腹,二話不說就領著定國公辦好了手續,又引著定國公回來。公府裡頭什麼都準備好了,定國公夫人母子三個,擺了一桌子亂七八糟的素菜,假惺惺的哭的肝腸寸斷。定國公鬱悶的道:“行了,是他自己不懂事,你別哭了。哭瞎了他也看不見。”
定國公夫人哭道:“誰哭給他看了!”說著又給定國公倒酒。到底是親生兒子,定國公再不喜歡他,就這麼捨出去,總是不高興的。酒入愁腸愁更愁,定國公夫人母子三個還藉著由頭可勁兒灌,沒多久,定國公就醉死過去了。
不過短短的一天,京城風雲突變。到了下衙的點兒,誰都不敢走,全坐在衙門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在此時,翰林院的人接到一條訊息:“定國公把長子攆出家門了!”
就有人撇嘴:“他撇清的倒快。”
“做個樣子罷了,趕出去,過了風頭接回去就是。可惜了了的,好好一個世子呢。”
傳訊息的那人道:“正緊去衙門裡備了案,逐出家門,斷了宗了!”
葉俊德驚的跳起:“此話當真?”
那人點頭:“才管戶籍那邊的人當新聞傳來的。都說定國公好狠的心。真個怕聖上著惱,做個樣子也罷了。竟動真格的。如今遷出來容易,想要回去可就難了。徐公子那樣大的人,焉能不恨?”
“有後娘就有後爹呀!”有人笑道,“嘿!後孃的兒子得了好,不攆他攆誰?”
葉俊德好懸罵娘,火燒眉毛似的收拾東西,與同僚們道:“好賴是我學生,他爹犯糊塗,我卻不能不管。我先走了,去把人領回家。有什麼事兒明兒同我說。告辭!”
就有人抓著葉俊德不肯放:“葉編修別忙著走,領人派個小廝去就行。你同我們說說,你那學生到底怎麼樣?坊間說的很是不堪,瞧著你竟有些不捨得?”
葉俊德沒好氣的道:“還用我說多明白?倘或是那等不忠不孝的,我管他去死,接他作甚?嫌家裡太大啊?不愛讀書是有一點,人還算老實。往常他是世子,心思不在讀書上,喜歡玩些奇技淫巧,我沒怎麼管過他。橫豎不考科舉,做世子的不禍害百姓就成。如今可得從頭學!哎喲,都十六了!噯你別拉著我,今晚上起就得把字兒撿起來,你們是沒看過他那字兒。”葉俊德硬掰開同僚的手,飛奔往外頭去了。
葉俊德出了宮,先往福王府去。徐景昌果然在福王府,葉俊德二話不說,拉著徐景昌就往回走:“快跟我家去,從明兒起,你跟著姊妹們上學。我告訴你,你再同往日一樣吊兒郎當,我可請家法了!”
福王忙笑道:“葉編修別急。”
葉俊德看了看天色:“就要宵禁了,能不急麼?”
福王道:“原先就說好的,徐景昌要去大同。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他都十六了,現學四書五經是沒戲的,還不如去大同掙軍功。他祖宗本就是馬背上得來的威名,他去大同,倒不墜祖先聲望。”
葉俊德想了想,還是覺得可惜。徐景昌挺聰明的一孩子,從武遠不如從文划算。只是畢竟是勳貴之後,人家要選做武將,似也沒有反對的餘地。自嘲一笑:“我想岔了。”
徐景昌感激一笑:“老師可別不要我了。詩書還是要學的,正說要好好練字呢。只是如今大同事急,先去了那頭。大伯也要去大同,還煩老師替我說個情兒,看在大同能不能教我寫寫字。我不大擅長那個,千萬千萬要大伯耐煩些。”徐景昌有些詫異,葉家內宅長輩都喜歡他,但他老師平素不很表露出來,今兒這是……被同情了?
葉俊德喜歡一切上進的好孩子,聽聞徐景昌要請葉俊文教寫字就笑開了:“他的字湊活吧,教你卻是足夠了。待你們爺倆從大同回來,再去請教康先生。康先生的字才好呢。我們通不如他的,只怕就你爺爺能跟他比一比。”
聽到“你爺爺”三個字,徐景昌心裡酸酸的,要他管葉閣老叫爺爺,是認了他這個“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