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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也不是沒有過。得寵,總好過不得寵。最差,也要做到姬妾滿院,你是獨一份的尊榮,亦如太子妃。”
庭芳補了一句:“別太嚴肅。正妻範兒,端的太足就作死了。皇家沒有夫君,甚至沒有夫主,只有主子。”嫁入皇家,太艱難。可混朝堂比讀書還要像逆水行舟,不進則萬丈深淵。只要擺正了心態,總歸是好事。
葉閣老道:“四丫頭說的明白。你爭寵,不是為夫妻之間,而是像我手底下那幾個幕僚。甚至……你的丫頭們一樣。利益才是最穩固的關係,風花雪月一絲都不能有。從一開始,你們就只有利益。綁在一條船上時間長了,才會有感情。倘或皇后還在世,聖上未必有如今的瘋狂。滿宮妃嬪,誰也不能越過皇后。死太早,是命。活著的時候,她就是最好的。”
葉閣老繼續道:“然而,講利益,也不能不講情分。你真心待殿下,殿下才會真心待你。主僕之間,也是有情分的。”
庭瑤笑道:“一如福王殿下與庭芳。”
“然!”
庭瑤道:“孫女兒明白了。”
“甚好。”葉閣老對庭芳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庭芳搖頭,基本上,除了春宮圖詳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吧?秦王妃是個技術活,各方面技術都得毫無死角。旁的孃家還可以砸個磚什麼的,太子嫡長子?還是老實點別讓他砸了葉家的磚。好在秦王也很嫩,庭瑤應該能對付。
教育是漫長的過程,臨門一腳不過是重點的強調。葉家花費無數心血澆灌出來的長女,再過的不好,也只能說時也命也了。天下所有事,不過盡人事聽天命。葉閣老說完話,邁著屬於老年人特有的步伐,走了。
庭芳見祖父走遠,歪頭對庭瑤道:“明兒,你跟夏姑娘玩一日吧。”
庭瑤似意識到了什麼,不自覺的問:“瘦馬,真個就那麼好麼?”
庭芳道:“譬如讀書識字,你是打小兒學著的強呢?還是長大了胡亂學的強?師兄這兩年練的再勤,字兒總是不如我的。”
庭瑤抿嘴,作為封建統治下的大小姐,對瘦馬很難不產生鄙夷。狐媚之術,不過小巧。可看夏波光也知道,她能讓葉俊文幾乎言聽計從。說拽住就拽住,幸好兩撥兒是一邊的,倘或夏波光與陳氏不對付,比生了長子的周姨娘還要可怕。庭瑤不得不承認,她是有手段的。
庭瑤並不知道,和諧的夫妻生活,對感情是多大的籌碼。枕頭風之所以恐怖,就在於男人歡愉過後,女人說什麼是什麼。青樓女尚且能騙去無數真金白銀,何況日日纏綿的夫妻?多半時候,男人用理智思考,唯有此事,比女人還要感性。如康熙皇帝那種拔屌無情的品種,極其罕見。遇到了,那就只能拼爹拼肚皮了。
庭芳慢慢的勸道:“皇家人,不好伺候。”
庭芳看到庭瑤彆扭的表情,不由笑了。大小姐,沒出去過外頭,家裡再鬥成烏眼雞,也沒有性命之憂。公主病才是常態,到了婆家,就好比大學生畢業進了單位,爹媽老師沒教的,社會自然會教做人。誰都年輕過,無所謂。可進了皇家門,尤其是太子嫡長子,教做人的代價顯然太大。庭芳知道庭瑤只是一時無法接受,哪個剛訂婚的少女,不對未來充滿期望?便是她,也會想長大以後與徐景昌的重逢。可去了皇家,敵人就不再是後院裡幾乎沒正經受過教育的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門,而是在各個家族精心培育、朝堂歷練多年的……男人們。之前的對手,都僅受過九年義務教育,還有許多是混日子的;之後的對手,每一個都是top10的碩士畢業。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
就像誰都沒有想到,當年皇后的一步閒棋,能震邊疆;一時興起,能綁死福王。真的就只是閒棋麼?真的就只是興起麼?福王竟就長的那樣不諳世事,卻心存善念。除了皇子特有的驕縱,幾乎找不出任何毛病。包括對徐景昌那樣深厚的感情,在天家裡幾乎是找不到的。皇后就真的沒引導過?他能對徐景昌軟,就一定能對太子更軟。好一個只有驕縱小毛病的、心軟重情的小皇子!厲害!
庭芳垂下眼,賜婚……戰爭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