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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芳樓分為三大塊,入內先是表演的大廳,亦是發生無數故事的地方,但庭芳沒見過。第二是花魁們以及其他的姑娘居住的場所。花魁每人有個小院子,用以招待客人。餘者不過是間屋。花魁的居所在東側,安靜典雅;其餘的在西側,淫靡喧囂。而庭芳則暫時居住在後院,相當於正經人家的二門內。
後院守衛極其森嚴,高牆、壯漢。連線前後的門只有有限的幾個人可隨意出入。庭芳觀察了三日,只得徹底放棄武力逃脫一途。三日前她以琴棋書畫碾壓過花魁,楚岫雲立刻視她如珍寶,當成繼承人培養。只不過她現在還沒有自由,換言之,在楚岫雲看來,沒被男人摸過睡過,便還有迴歸大家閨秀的指望。待到將來,她真的死了回家的心,她亦可掌管會芳樓的一切。但庭芳沒興趣,她住在正房的東廂,猶如被禁錮的鳳凰。
庭芳從來就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腹中想了一回,喚來新得的丫頭道:“豆子,去請媽媽,我有事商議。”
豆子應聲而去,不多時,楚岫雲就笑盈盈的走來,問:“好囡囡,尋我何事?莫不是悶了找我說話?”漫長的日子,確實很難熬。可她的寶貝太小,這個年紀,先就不如大了值錢。那等喜歡小女孩兒的,又多數下手極狠,一不留神就被他們弄死,只能養在深閨,卻又怕她悶出病來。
庭芳笑著推了推手邊的一疊紙:“媽媽,我看了看賬本。”
楚岫雲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我的囡囡,還有什麼你不會的麼?”
庭芳微笑:“媽媽,你說將來把會芳樓給我,是真是假?”
楚岫雲甩了甩帕子:“哎喲,騙你作甚?你問問周遭兒,哪個姐兒能住進我的院子裡?我又沒個親生女兒,不給你給誰去?”
庭芳道:“那好,既將來是我的產業,少不得操心起來。”
楚岫雲心中暗喜:“你說說,要怎麼操心。”
庭芳道:“咱們這樣的地界兒,不同別處,靠管家是不行的。”
楚岫雲點頭。
“故,還是要靠姑娘們。”
楚岫雲道:“然。”
庭芳道:“但是媽媽請的琴棋書畫的師父,水平太差了。”
楚岫雲:“……”是你水平太好好麼!她以往不是沒見過大家閨秀,她相好的那位的夫人,也是打過照面的。便是有一二才藝,也沒有誰跟眼前這位蘇姑娘似的通殺。
庭芳微笑,秦樓楚館,說白了還是賣肉的地方。一個賣肉的,指望有多高的藝術修養?幾千年來,固然有名妓留下才名,但依舊無法與大家閨秀們相比。金字塔頂端的大家閨秀才幾人?食物鏈底端的□□又何止萬千?兩歲始學琴,三歲執毛筆,幼年堅實的基本功,以及葉家的名師培育,豈是青樓速成班可以挑戰的?
楚岫雲看著庭芳,越看越愛。青樓是個卑賤的地方,再是花魁,也很難沒有媚色。要媚,便要軟。匍匐在男人腳底的玩物,的確也指望不上硬。庭芳卻不同,那種從骨子裡瀰漫出來的、縈繞在周身傲氣,甚至說傲慢,都讓人無法忽視。出身使然,不得不服。這種在青樓裡極其罕見的存在,必定無比值錢。不說青樓,只怕原先在京,也定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庭芳慢悠悠的道:“我想來想去,琴棋書畫,他們就未必稀罕。誰家小姐不學呢?便是學的不好,總有一二分味道。家父有一妾,最是能討人歡心,蓋因她有一絕技,旁人都沒有。”
楚岫雲忙問:“何技?”
“舞。”庭芳睜眼說瞎話,“她跳的極好的胡旋,纖腰盈盈,眼如秋水,休說家父,我都難免多看兩眼。”
楚岫雲道:“囡囡,你不懂,胡旋舞雖好,卻是累人的很。你哪裡吃的起那個苦了?”她說這話倒是有幾分真心,畢竟真的是當閨女養的。
庭芳輕笑:“粗茶淡飯,那是要了我命。學東西麼……”庭芳搖頭,“琴棋書畫,不是戒尺打爛手心,如何能有這般本事?”
楚岫雲奇道:“你不是獨生女兒麼?怎地下那樣的狠手?”
庭芳之前為了談判,隨口撒的慌,如今只得編下去:“皇宮,是那麼好進的麼?你有美貌,旁人沒有?你有家世,旁人沒有?”庭芳站起來,靠近楚岫雲,朱唇輕啟,媚眼如絲,“討好幾個土包子且費勁心思,討好……太孫,媽媽說呢?”
楚岫雲笑道:“太孫……秦王妃是葉閣老之孫。京裡的訊息,這裡並非完全不通。”
庭芳面露不屑:“媽媽,算算我離京的日子。”
楚岫雲頓時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