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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淮揚又叫人襲擊了?百思不得其解。
次日一早,庭芳照例入宮中。如今她管著五軍紡織廠等事,牽扯幾個部門,再不好鎮日呆在家裡。宮中就沒有太傅的辦公室,只得暫在上書房尋了一間屋子幹活。上午辦公,下午教皇子,還時不時被喚去乾清宮議事,端的是忙的腳打後腦勺,卻是顧不上會芳樓來的二位。
豆子送了庭芳出門,找了個相熟的小廝就往客棧尋去。找來找去,竟是在城外一個巷子裡。巷內垃圾遍地,橫七豎八的曬著衣物。好容易找到大堂,盡是閒漢吃酒,一問才知,哪裡是什麼正經客棧,就是掌櫃的空了幾間房,隔出鴿子籠一般的小隔間,權當客棧。也不知道望媽媽怎麼找到的地頭。豆子皺了皺眉,跟著掌櫃的指點,上到了二樓。敲了好幾下門,再自報了名姓,才聽得裡頭拖重物的聲音,半晌,門吱呀開啟,是望媽媽。
豆子輕輕吁了口氣:“怎地住在此處?太危險了。”
望媽媽道:“盤纏不多。”
豆子便道:“住在這裡不是長久之計。郡主孃家還有處空屋子,只放著個老僕看門。你們帶著行禮隨我去吧。”
望媽媽也實不想住此處,點點頭,喚上墨竹,一齊下樓結賬。墨竹一身素衣,眉目如畫,陪來的小廝立刻就看呆了。在大堂吃酒的閒漢紛紛起鬨:“哪裡來的標誌小娘子?”
就有老道的人,一看走路就知道:“裹了腳的,是個妓.女。”
墨竹的臉蹭的紅了,一路上凡是她走路,就有人能認出她的出身。她已十七,原也賣不得幾年,不是沒想過從良。坐了一路的船才知道,她這樣的人,從良根本就是幻想。
墨竹被叫破了身份,豆子再不敢報定國公府的招牌,忙拉著人往外跑。幸而帶了小廝,閒漢不敢追過來,幾個人才平安退出了巷子。到了外頭,趕緊叫了輛車,往昔日葉家大房的小宅子而去。
一通忙亂,將望媽媽兩個安頓下來,豆子摸了一把錢給小廝,打發他去與看門的老蒼頭吃酒,才道:“昨夜郡主使我來問問情況。”
望媽媽便如此這般的說了一回,又道:“你也看見了,墨竹竟是出不得門。我是想著要郡主賞個落腳地兒,我們替府上做些針線度日。”
豆子嘆了口氣:“墨竹姑娘的腳能放麼?”
墨竹低聲道:“已是放了,不然哪裡能走這般遠。”
豆子有些頭痛,放了走路還搖搖擺擺的,一看就露餡兒,弄去家裡做丫頭是再不能夠的。可是做針線又有幾個錢?可是似她們這等出生,又能做什麼?紡織廠也不是不行,只那處人多,女人家湊在一處,墨竹又生的那樣好,定遭人排擠。如今良家子提起煙花柳巷,可都是恨的牙癢癢。
望媽媽看出了豆子的為難,道:“我既答應了我們姑娘,自是能帶著她活下去。你不方便就算了。說是廢了賤籍,你到底是做奴婢,休要張狂。”
豆子苦笑:“倒不是這個,我在想什麼營生才好。”墨竹尷尬透了,嫁個尋常人家她又不能做活,不用做活的人家又只能做小。似她這般做個丫頭,偏又是小腳。
三個人相對無言,只得晚間再報庭芳。
望媽媽和墨竹輕車簡行,竟是比淮揚知府的奏報與物資還快上一日。庭芳正疑惑淮揚之事,就在宮中接到了訊息。下半晌回家,開啟淮揚知府特送來的信件並擺件,半晌無語。箱子裡都是眼生的東西,想也知道那精明的知府不會讓會芳樓的物件到她眼前。
庭芳知道,任何一項政策下去,總是有血淚。但她沒想到,在會芳樓挖了地道的楚岫雲就這麼死了。淮揚知府拿著她的頭顱,在向自己賣好。楚岫雲冤枉麼?確實冤。可別處的老鴇呢?萬死不能除其咎。劉永年兄弟把老鴇的活兒都幹了,凌虐、□□、恐嚇、折磨致死。無數聽話或不聽話的女人死在了他們手上。最後的責任,竟是推給了楚岫雲。
豆子回來了,庭芳知道她有話要說,揮退了其餘丫頭,只問:“人呢?”
豆子上前來替庭芳拆著髮髻,身著官服,盤的只是簡單的團髻並帶著帽子。然庭芳在家就喜歡披散著頭髮,隨意捆上。
庭芳道:“有什麼話直說。”
豆子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放在大房原先的宅子裡,尋了個下房安頓了。我不知道墨竹能做什麼。”
庭芳皺眉:“怎麼?她才十幾歲吧?做女使也使得。”
豆子道:“她裹了腳。”
庭芳一噎,又問:“會繡花嗎?”
豆子苦笑:“她學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