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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沒再說什麼,而是無奈垂頭。
見她如此,聖元帝語氣變得極為溫和,攤開方才那張紙說道,“這是一份地契,朕在城南為關家擇了一座三進的小宅院居住。聽白福說前幾天夜裡颳風,掀翻了屋頂,叫你祖父著實淋了一場冷雨,如今病得十分厲害。你若是還有一點兒孝心,就不要推拒這份禮物,只當這是你賣畫的酬勞,連這匣子裡的一百兩黃金也算在內,價錢可還公道?”
關素衣哪怕再驕傲,也不會為了這點臉面不顧祖父生死。她可以強撐著不求趙陸離幫祖父和父親謀職,然而一旦涉及祖父的病,讓她幹什麼都無礙。只是賣一幅畫罷了,又有什麼關係?父親不也當街作畫,當眾叫賣嗎?
先前的為難與掙扎,全都化作滿滿的感激,她連忙接過地契,真誠道謝。
真好哄,也很容易滿足。聖元帝心中發笑,面上卻絲毫不露,把匣子遞過去,提醒道,“明日便去覺音寺禮佛,朕會派人來接你。”
“臣婦遵命,謝陛下賞賜。”替家人掙來一個安身立命之所,關素衣半點抗拒也沒了,正準備磕頭,又被皇上的大掌壓住肩膀,動彈不得。她只好說了許多感激的話,這才在詠荷與詠菊的護送下離開甘泉宮,登上馬車後取出地契,看了又看。
貧窮的滋味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貧病交加與陰謀傾軋。這些年她受夠了被輕賤的滋味,卻因為祖父的病情和關家的名聲而不敢反抗。看著家人在絕望中掙扎,她何嘗不想拉一把,卻悲哀地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挽救他們的餘力,別說徹底治好祖父的病,就連給他們找個正經居所也毫無辦法。
她哪裡是侯府主母?不過一個代為照顧孩子的僕婦罷了。然而侯府不能給她的,皇上卻半點不會吝嗇。賣畫怎樣?唸經如何?只要能讓家人過得好一些,她什麼事都願意幹。
胡思亂想間,關家到了,馬車在門口停住。仲氏聽見響動迎出來,驚訝道,“你怎麼又來了?三天兩頭往孃家跑,老夫人不會怪罪吧?”
“無礙,我剛從宮裡出來,順路看看你們。”關素衣用大氅遮住匣子,快步往裡走。明蘭跟在後面,神情戒備地東張西望。
“娘,這屋子不能住了,儘快搬家吧。這是葉婕妤賞給關家的宅院,剛建好沒多久,只需打掃一番就能入住。這裡還有一百兩金子,你們正好拿去添置傢俱、物什。”
“葉婕妤怎會如此好心?她不是處處抬舉葉姨娘,壓著你不讓動彈嗎?”仲氏接過地契檢視,面上不見驚喜,只有惶然。在她心裡,葉家沒一個好東西,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女兒與她走得這樣近,說不定哪天就被坑了。
關素衣將早就想好的說辭拿出來,“今時不同往日。她壓著我是怕我對她妹妹留下的兩個孩子不利。但這麼些年下來,我是個怎樣的人,想必她也清楚,而葉姨娘掐尖要強,早把趙純熙和趙望舒籠絡住,如今還生了一個庶子。嫡庶不分乃亂家之源,未免葉姨娘心大了,去坑害兩個孩子,她不得不改換做法,把我捧起來。不管她壓服誰,抬舉誰,咱們只能受著,反正咱家一窮二白,沒什麼可圖的。”
仲氏一想也是,這才歡歡喜喜地收下地契和金子。二人轉到後堂探望老爺子,發現他精神尚好,連忙把搬家的事說了,哄得他開懷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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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侯府,葉繁正坐在床上抹淚,趙純熙手裡端著藥碗勸解,“大夫說了,讓你好生坐月子,不要見風。前廳拉拉雜雜一堆人,又不缺主家招待,你跑去作甚?如今可不是躺倒了嗎?聽我的話,趕緊把身子養好,免得父親在外擔心。”
“他若是真的擔心我,就不會在我生了廣兒之後立馬給關素衣請封誥命,還跑去桐城平亂,一走就是大半年。你當我想出去呢?我與侯爺定親的時候娘娘給了厚賞,咱倆成婚那日又有厚賞,我滿以為這次也是一樣,娘娘定會派人給我張目,這才強撐病體跑去待客,哪料她竟把關素衣那小賤人請去宮裡說話。她和侯爺一樣,都是在打我的臉呢!我究竟哪點做的不好,直接跟我說便罷了,何必這樣糟踐人。”
她越說越傷心,一副快要暈倒的模樣。
趙純熙表面勸慰,內裡卻極為不屑。孃親為何不給葉繁臉面?還不是怕她生了庶子心大了,想壓一壓嗎?是時候讓她明白,沒有爹爹、孃親和自己的支援,她什麼都不是,甚至連關素衣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