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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真的走投無路,家人哪裡會求到侯府?再多的傲氣,在祖父的安危面前都不值一提,關素衣一面哀求一面磕頭,很快便磕破了腦門,流出許多鮮血。
老夫人並非鐵石心腸,雖然惱她重傷兒子,卻也不會見死不救,讓人包了一百兩銀子,將仲氏打發走,這才擺手道,“你去祠堂裡跪著,若明天陸離還未醒,你就去滄州吧。幫你養著關家整四年,前前後後花出去多少銀子你算得清嗎?我們侯府對你已是仁至義盡。”
關素衣並非忘恩負義之輩,又哪裡記不住侯府花費在祖父身上的銀兩?她原想好好照顧趙陸離的一雙兒女,替老夫人養老送終,操持家務,但如今看來,人家早已容不得她了。
她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誠心道,“多謝老夫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不敢或忘,今生無以為報,只盼來生為您當牛做馬。若侯爺有什麼好歹,我就在滄州,您大可隨時拿我償命,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莫要牽連我孃家人。”
老夫人知道這個兒媳婦心腸是好的,只不過為人太耿直木訥,不像葉繁,能靠那張臉討兒子歡心。她原也不是容不得她,但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砸壞了兒子,叫他生死不知。若她不懲戒她,又該如何向旁人交代?況且兒子要真醒不過來,葉繁少不得大鬧一場,或將罪魁禍首扭送官府,或就地格殺,總之不會善了。
老夫人心裡再恨也不願搭上兩條人命,乾脆把人送走,讓她自生自滅吧。
“當牛做馬便不必了,你日後好自為之。你也知道我的性子,絕不會牽連無辜,你去吧。”老夫人抹去眼角的淚水,推開房門走出去。
關素衣在明蘭地攙扶下慢慢站起來,瞥見躲在窗後的明芳,嘆息道,“倘若明日侯爺醒不過來,我與明蘭去滄州,你留下照顧他。”
明芳怨恨道,“奴婢自會好生照顧侯爺。夫人,您為何拿玉枕砸他?您想把他打死嗎?”若侯爺出了事,她留下還有何意義?
關素衣並未回話,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瞥見站在廊下的趙望舒和趙純熙,不免流露出愧疚的神色。她彎下腰深深鞠躬,二人卻用仇恨的目光瞪視。葉繁挺著八.九月的孕肚,撂下狠話,“關素衣,若侯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賠命!”
“我的命就在這裡,等你隨時來拿。”關素衣再三鞠躬,這才轉身離去。
翌日,趙陸離還是沒醒,但脈相卻略有好轉。老夫人見葉繁上躥下跳地欲打殺關素衣,只好把人塞進馬車,遠遠送去滄州。她走了不到半日,趙陸離就醒了,看見守在床邊昏昏欲睡的兒子、女兒,表情不由一呆。
趙純熙和趙望舒怎會如此年幼?自己不是快病死了嗎?他慢慢坐起來,摸了摸隱痛的額頭,記憶便像潮水一樣洶湧而至,令他差點暈過去。
趙純熙和趙望舒被呻.吟聲吵醒,看見痛苦不堪的父親,一個連忙去扶,一個跑出去大喊,“爹爹醒了!快去叫大夫!”
老夫人就睡在隔壁,聞聽響動立刻趕來檢視,一面對著半空作揖一面感謝老天爺開恩。而趙陸離正承受著記憶地衝刷,並很快意識到自己重生了。這裡是鎮北侯府,他的妻子依舊是素衣,其餘的事卻與上輩子完全不同。嶽祖父和岳父並未受到朝廷重用,反倒在那次辯論中被徐廣志當作踏腳石,徹底打壓下去。如今關家已窮困潦倒,嶽祖父染了重病,只能靠藥材吊命;岳父在法曹謀了個刀筆吏的小職,日子過得極其清苦;而夫人嫁予他四年,勤勤懇懇,兢兢業業,他卻對她視而不見,甚至於處處折辱。
“夫人,”他失口喊道,“夫人在哪兒?我要見她!”不管做夢也好,輪迴也罷,只要能再次見到夫人,好好彌補她,便什麼都值了!
“侯爺沒事了嗎?”一道焦急的女聲從門外傳來,令趙陸離屏住呼吸看去,卻見葉繁挺著大肚子,三兩步跨進內間。趙望舒和趙純熙連忙迎上前,一左一右將她扶住,表情緊張。
葉繁?懷孕了?狂喜中的趙陸離仿若被一桶冰水澆下,血液瞬間涼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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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素衣與明蘭收拾了一些細軟,乘坐馬車搖搖晃晃前往滄州,車上除了車伕,還有一個負責護送的老婆子。二人大約知道夫人已經失寵,對她的態度堪稱惡劣,起初還想詐幾個錢,發現她是真的身無分文,這才作罷,但言辭間罵罵咧咧,十分不乾淨。
明蘭一直憋著氣,幾次想發作均被關素衣攔住。滄州路途遙遠,若是得罪了護送的人,能不能活著抵達都是未知數,所以能忍則忍。
老婆子慣會偷奸耍滑,臨出門時老夫人給了她一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