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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只顧著照看你了,忘……”
“忘了?忘了!”一陣腳步聲響起,千尋像是跳下了床榻,“忘了?她要是也忘了我,我根本就不可能活著見到你!忘了?怎麼,就因為她是個歌妓,在不需要的時候連存在的意義也沒有嗎?”說話聲距離茶壺蓋越來越近,只見帳子一掀,怒氣衝衝的千尋衝了出來。迎著冷冰冰的朝陽,她快步跑到一個騎兵的面前,“下來!”
那騎兵愣住,直到頻伽給了他一個手勢,他才緩過神來從馬背上一躍而下。
“我陪你去!”頻伽先一步奪過韁繩,跨坐在馬背上,朝千尋伸出充滿歉意的手。
千尋面色一黑,轉過身子想要再找一匹馬。
“不要別了。”頻伽彎下腰一把攬住她,“我們分別的時間還不夠長嗎?不要再因為任何一種原因而分開了。”
望著環在自己腰際的手臂,吸著隱隱約約的阿末香氣,千尋僵硬的身子鬆軟下來,任由頻伽將自己抱上馬背,緊緊擁在懷中。
“披風!”頻伽對著茶壺蓋命道。
“駕!”黝黑的戰馬刺破冬日早晨的濃霧,朝著東邊太陽昇起的方向飛馳而去。身後,數百名騎兵緊緊跟隨著。
千尋被他仔仔細細地圍在披風裡,頭緊貼著他的胸膛。那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穩健地傳出:撲通,撲通,撲通……
頻伽,我們真的重逢了!真的重逢了。
濃霧漸漸散去,溫暖的冬陽打在身上,舒服極了。感覺賓士的戰馬停下了步子,漸漸站定了。
千尋從披風中鑽出腦袋,不悅道:“怎麼停了!黛螺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呢!快走啊!”
頻伽低下頭,寵溺地耳語:“你看看前面。”
前面?千尋趕忙轉過頭,望著濃霧消散的前方——那裡,黑壓壓的軍隊莊嚴而來,回紇的大旗迎風飛舞著。迦陵王策馬走在最前方,身前的披風裡同樣鑽出一個熟悉的頭顱。
“黛螺!”千尋又驚又喜,急忙從頻伽懷裡掙脫出來,跳在了凍得乾裂的大地上。
“千尋!”黛螺也是如此,不顧伽陵王痴纏的目光注視,像一陣風般奔向千尋。
“黛螺,”千尋捧著她的臉,仔仔細細地研究著,好像想起什麼,趕忙拉起她的衣袖、裙襬,迭聲道:“黛螺,你沒事吧?那些人有沒有欺負你?有的,有的,他們一定欺負你了對不對?”
“千尋!”黛螺的眼淚衝了出來,泣聲道,“千尋!沒事,沒事的!都過去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倒是你這傻丫頭,哪裡來的勇氣為了我殺人呢?你一定嚇壞了,嚇壞了!”
“我不委屈,你才委屈,為了我,為了我每天都要去受那變態軍醫的欺辱,後來還受那些畜生的……”
“傻丫頭,要不是這樣,我怎麼會遇到他呢?”黛螺的臉上忽然揚起一陣淡淡的笑,轉過頭去望著那個“雞立鶴群”的男子。表情竟然有一絲幸福的紅暈。
“迦陵王?”千尋詫異地望著他們兩個,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們,你們怎麼會、會……”
“怎麼不會?”黛螺驕傲地說,“你看他,殺敵時勇猛非常,絲毫不輸給平常個頭的男子。身高怎麼樣?侏儒又怎麼樣?”黛螺面頰一紅,喃喃說道,“世間再也找不到他這樣純粹的男子了。你知道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回紇的大軍在洛陽城燒殺搶掠,他們把所有的婦孺兒童集中在一起。迦陵遠遠地站著,冰冷冷地說了兩個字:坑埋。當時我身邊所有的人都哭天搶地的,我卻不怕,喊了一聲:你還是個處男吧?他竟然聽到了,隔了那麼大老遠聽得清清楚楚。策著馬流星般地出現在我的面前,一把將我拽上馬背。他死死地盯著我,臉上竟然有些害羞的紅,問道:你怎麼知道?哈哈,他很可愛是不是?然後我就在他耳根子輕輕地說:我不但知道,還能治好你。然後,然後我們就去‘治療’。然後他就痊癒了。然後就下令驅逐所有的婦孺,不再坑埋。然後就是你看到的樣子了。千尋,不用懷疑,我是幸福的。”
千尋整個人都傻了,看看迦陵再看看黛螺,好半天才接受這個事實。她伸出手,一把抱住黛螺,“我為你高興,黛螺,你一定會幸福,你也應該幸福!”
“我們都會幸福。千尋,災難都過去了。”
一月底,大地被整整一個嚴冬的寒徹撕裂了表皮,沮喪的幹皺。她兩個站立的腳邊,竟然有一株堅韌的野花迎風飛舞著。淡淡的白,淺淺的黃色花蕊,簡淡,卻堅韌。上面的兩朵小花相依相偎,在瑟瑟寒風中竟送來一股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