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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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夏,秦國,咸陽。
咸陽其實並不算是一座城池。
大國崛起,招賢納士,躊躇滿志計程車人紛至杳來。人煙密集之處,自然也是商人頻頻往來之地。幾世幾年之間,以秦王的宮殿為中心,外來者紛紛定居下來,隨著秦國日漸強大,這圈子也像濃墨遇水,日漸擴散開去。而這圈子的最盡頭,並沒有限制人們進出的那一道城牆。
秦國的心臟,所依仗的其實只有函谷關和武關,乍看之下,易攻難守,岌岌可危。
但是百年來,沒有哪個王會讓他國威脅到秦國的心臟。
卯正剛過,鳴鑼開市。街道兩側的店家紛紛開門迎客,小商小販也擺下攤位吆喝起來,酒舍邊酒香醉人,食肆中白氣嫋嫋,鐵鋪中爐火正紅,屠戶家刀聲鏗鏘。沉睡了一夜的咸陽,開始慢慢甦醒。
今日是夏無且例行的休沐。天光一亮,他就早早地起身梳洗,用過了早飯。按捺住自己想去等宮門開的心情,他在案邊捧著醫術枯坐了半個時辰,才裝作睡了個好覺、想出宮消遣的樣子晃出了側門。
當夏無且走到集市上時,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展眼望去一片繁榮。他今日換下了醫官青色的官服,穿上庶民的衣飾,行走在街市上,恍惚覺得自己也是這強大國家的滄海一滴,雖小,卻與有榮焉。
夏無且東看看西瞧瞧,慢悠悠地拐進小巷,最後停在了一間藥肆前。藥肆的主人正打著哈欠卸下門板。
“怎麼開門的時間越來越晚了?六師兄,你真的在認真做生意嗎?”
“本來就沒認真做生意啊,在這種偏僻的地方哪有客人?”公孫季功瞥一眼嚴肅的小師弟,漫不經心地說道,“反正有人給薪米。我不貪心,不像你,還拿雙份兒。”
夏無且失笑。
兩人進屋,到裡屋相對坐下。這裡與外間只隔了一層竹簾,若有客人進來也能及時聽見。
“你個沒良心的,好久沒來看師兄我了。”公孫季功給夏無且倒水,語氣裡盡是埋怨。“這鬼地方就我一個人,太無趣了。”
“要不找兩個小童吧。”夏無且半開玩笑道。“既能給你解悶兒,又能將師父的醫術傳下去。”
“這種一年也沒幾個人上門的藥肆,誰會把孩子送來?再說了,外人在這,我也不放心啊。”
“呃……”夏無且訕訕一笑,低頭喝水。半晌才說道:“今日原是……特意來看師兄的,順道……傳一點訊息……”
“什麼!?”公孫季功哀嚎。“我還當你只是來看我的!”
“確實該來看師兄了,只是最近正好有一些情況。”夏無且不忍看師兄委屈的表情,儘管他知道那是裝的。
公孫季功又控訴了幾句,抹了一把臉,擦掉並不存在的兩行清淚,終於正色道:“這麼些年了都風平浪靜,會有什麼情況?”
“我的身份,似乎……已經暴露了。”夏無且嘆息。
公孫季功瞪著雙眼,驚愕了。
“怎麼會?你這麼低調。”公孫季功皺眉糾結。“幾年前那些事都沒讓你暴露,怎麼現在突然就……”
“不是我的問題。誰知道同僚會突然向王上舉薦我呢……”
“欸!還是你醫術太好,想低調都不行!”公孫季功恨恨地砸了下桌案,看著夏無且,一臉恨鐵不成鋼。
……這到底是誇讚還是批駁?
“王上只是認出了我,有沒有發覺我現在的身份還不確定。不過,被查出來是早晚的事。”夏無且愧疚地安慰道。“其實也無妨,我這個點就當廢棄了吧。如今的秦宮比幾年前要嚴格的多,再安插一個人要花點時間,但也不是很難 。”
“只怕沒時間了。”公孫季功苦惱地揪著頭髮。
“什麼?”驚愕的人換成了夏無且。
“月前我收到了太子來信。”公孫季功從桌案下翻出一封寫在絲帛上的信,看上去只有寥寥幾行字。“太子打算派人來……”
公孫季功豎起手刀,在自己脖子上一劃。
夏無且接過密信,仔仔細細地看完,苦笑起來:“如今秦地遍天下,燕國危急,太子日夜焦慮,此等決定也在情理之中。但怎麼偏偏在這時候,我偏偏……”
“欸,再說多少也無濟於事了。你的情況,我會向太子說明的。”公孫季功擺擺手,低頭不語。
兩人相對沉默。一盅茶水快要見底了,夏無且才再次開口:
“太子打算派來的……是什麼人?”
“是荊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