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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孤不肯呢?!”
“那便一起死吧!”李章說著手中用力,劍刃入肉,血珠頓如絲線般順著劍尖淋漓而下。
“皇上!”
四周侍衛大驚失色,齊齊搶進一步,又齊齊在李章冷森的目光下停步!
李章亙常平和的眼睛燃著般竄出火來,火焰熊熊,映得他的臉透出無比的決絕和狠厲,看得遠遠觀望的風瑜失聲捂住了嘴,看得侍衛們汗毛俱豎!此一刻,在場的每個人,都相信李章絕非只是脅迫,而是真正帶了赴死的決意!
司馬逸感受到李章身上的殺意,不可置信地偏頭去看李章,不顧劍刃繼續劃開脖子上的肌膚。便在這時,一顆石子攜著尖銳嘯聲疾撲而至,磕開劍身反跳向李章的額頭,李章握劍的手被震得連顫,勉力握緊回力,石子已重重打上前額,頓時頭痛欲裂,血流如注,微一恍神,手中的司馬逸已被人拉開,跟著頭頂一股強力,生生壓得他重又跪倒在地!
“孽徒!惹出這許多事還敢弒君?!”
“師傅?”
“莫再叫我!我沒有你這樣的徒弟!”
穆嚴怒目賁張,口唇顫抖,一張黝黑的臉氣得發灰,滿蓄的力量灌注全身,抵在李章頭頂的右手抑制不住地微微發顫,一旦發力勢必骨裂漿出,一命嗚呼!
李章先是震驚繼而委屈,再後又轉為倔強,仰面看著穆嚴不知死活地頂道:“李章自知罪無可恕,從未存過僥倖之心!今日亦只求見孃親最後一面,便是千刀萬剮也絕無怨言!請師傅成全!”
“孤不答應!”
逃出生天的司馬逸聽見李章一口一個死,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在穆嚴身旁跺腳發狠道:“別妄想逃開!你是孤的!永遠都是孤的!”
穆嚴氣得渾身發抖。他全家皆死於西市刑場,只餘一個被暗衛偷偷救出的幼子。他對司馬遙和成統恨入了骨髓,對司馬逸更是傾注了全部的希望。誰曾想,自己最上心的兩個人,一個徇私誤放了司馬遙,一個為了一點兒女情長生生氣死了景帝!他覺得自己白長了一雙眼睛白付了一腔心血,此時聽著他們一人一句毫不退讓的針鋒相對,頓時就起了殺心。
李章立時察覺,心裡突然有種解脫的輕鬆。他對著穆嚴磕了個頭,轉身向著報恩寺的方向,再次磕下頭去,而後面對著那方直直地跪著,不再相求。
穆嚴心肝發顫地看著李章的動作,滿腔的怨毒仇恨霎時落空,忽然想起靳白當日的說話,頓覺胸口一片悶堵無力。他長嘆一聲,閉目催力——
“穆嚴你敢!”
司馬逸一直緊張注視著這兩師徒,一見穆嚴嘆氣就合身撞向李章。穆嚴大驚,連忙睜眼撤力,司馬逸已半個身子橫在李章身前,穆嚴摧枯拉朽般的掌力只夠得及收回一半,另一半盡數擊在司馬逸和李章身上,司馬逸悶哼一聲坐倒在地,李章雖被司馬逸擋去了大部分掌力,仍是吐出一大口血來,身子直直地向前仆倒。眾侍衛一擁而上,攙扶司馬逸的,扭住李章的,周圍嚇得動彈不得的僕役更是稀里嘩啦跌倒一片!
穆嚴急急檢視司馬逸的傷勢,被司馬逸一把開啟,沉著臉呵斥道:“記住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孤的侍衛統領!”
穆嚴跪地請罪:“屬下僭越!請皇上讓屬下看看傷勢!”
“無妨,略有些氣悶罷了。你還是看看李章吧!”
穆嚴遲疑片刻,繼續之前未有結果的請求:“請讓屬下帶李章離開!”
司馬逸危險地眯起了眼睛:“這麼快就忘了孤的話了?!”
“李章過於倔強,今日之事恐難善了,皇上還是放手的好!”
“孤就不放!孤能磨出他的性子,也就能磨平他的性子!”
“師傅你還是殺了我吧!李章不死,必不死反抗之心!”好不容易順平了氣血翻騰的李章忽然恨恨地開口,被侍衛反擰著雙臂,仍是堅持地昂著頭,血流披面的臉上點漆般的眼睛裡依然燃著蓬勃的業火。
穆嚴驚著般瞪著李章,像是從不認識的人,隨後恨意再起,騰地起身,一把揪住李章掌心按住他的膻中穴,恨恨地說:“那為師就廢了你!穆家一門忠烈事君,容不得你這等不忠之人!”
李章死死地咬住下唇,忍下心口劇烈的刺痛,看著穆嚴眼中怒火不再,清澈明淨中含著絲絲無奈的傷感:“徒兒讓師傅失望了!請恕徒兒做不到師傅期望的人!徒兒謝師傅教導之恩!”
李章說完掙扎著又磕下頭去,再起身時,臉上一片倔強的傲然。
穆嚴再一次為李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