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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的啦?”
“先前你不管窯上事,不知道東窯砌得有毛病,每燒一窯都有一半壞磚,不是過火焦磚就是燒不透。”
我怔著。
火工在我面前矮矮矬矬如是一團泥,眼屎從來沒斷過。
“一窯得壞多少磚?”
“一半兒。”
“每次都壞嗎?”
“有時候也能燒出全好的。”
“現在窯裡的咋樣兒?”
“第一窯已經焦了一半。”
“你咋知道?”
“夜深人靜颳起小西風,我聞見過焦煳味。”
“這些,我哥都知道?”
“他早就知道啦。你是老二,空口分窯你該要西窯。西窯雖小,但它貨色好,每茬窯都比東窯多賣錢。”
弟下死心要東窯嗎
下死心
真下死心
真下死心啦
那就東大窯歸你西小窯歸哥虧由哥來吃
“哥真知道這東窯是壞窯?”
“你爹沒死時他就說過爹死了分窯東窯分給誰就害誰一輩子。”
該死的哥呀哥
該死的哥!
該死的哥呀哥!
爹死後就輪到你了哥呀哥呀哥……
頂真的祭儀
“女主孝行初禮:二叩頭——”
火工的雙肩搖搖又擺擺
我直立在東窯的一個土堆上。那黃土是用來制磚的,硬闆闆的,敞亮出清清翠翠的鮮土味,和磚窯的熱浪一攪和,呈出半紅半白的溫香氣息,朝我的鼻子一陣一陣擠,餘味又從我的鼻下朝西窯吹過去。西窯在我的眼眶裡死死嵌裝著,如兩座土山壓著我的紅眼珠。我覺得我的眼珠將被哥的西窯擠出來。
“二掌櫃。”火工又在我身後輕輕叫一聲。
我緩緩擰過身子來,盯著火工的臉。
“這東窯也不是燒不好,你可以修修窯。”
“咋修窯?”
“這山下常刮西北風,在窯的西北加厚二尺土。”
“哥讓你只燒西窯一月給多少錢?”
“老價錢,一月四百塊。”
“我給你錢多你肯來燒東窯嗎?”
“我們手藝人,誰給錢多就跟著誰幹活。”
“說好了——我一月給你五百塊!”
“四百九吧,五百多了些。”
“五百。你包東窯沒壞磚,得保證不管西窯的事。”
“行的,二掌櫃,五百多了些,我要四百九十五,讓去五塊是咱們的人情錢。”
我額上血管開始癟下來,眼珠也不再那麼脹痛了。來了一股小北風,窯上白煙朝南面倒過去。有兩條黑狗,從麥田咬著往村子裡邊跑。我乜斜一眼,又輕輕鬆鬆把頭偏過來。
“封火後窯裡透風,磚就要焦嗎?”
“像眼下,只要把封上的火口搗個洞,裡邊的磚就燒起來,那磚有多半是壞貨。”
“你不去給我爹磕個頭?好歹他也做過你兩年掌櫃哩。”
“要去的……我這就去,這就去。”
火工去了,他走路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