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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總是沉浸在過去的混沌之中。再者說,即便J成功將老田告上法庭,也不可能以謀殺罪判他重刑;相反這樣做很可能讓母親生前的痛苦成為人們的談資。
“於是J決定用自己的方式討回公道。在他看來,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有情可原的,因為他別無選擇。他報復了老田,但在外人看來卻像是老田遭遇了一連串不幸。後來J將報復物件擴充套件到與老田有關的人,包括他的前妻和女兒。如貓戲老鼠一般,他欣賞著老田一家人長時間的痛苦,就像是大仲馬筆下的基督山伯爵。”
“聽起來還真像是基督山伯爵的邏輯,”賈銘插話道,“難道真會有人按照那本書的邏輯報仇嗎?”
“呃,我是‘文化大革命’時期讀的《基督山伯爵》。說來也很有趣,當時很多西方文學作品都被禁掉了,那本書居然還在出版發行。您知道為什麼嗎?聽說江青對它的評價還不錯。事實上,那時候她就是在報復那些曾經蔑視過她的人,就是按照基督山伯爵的邏輯。”
“這種女人,”賈銘的語氣像是一位看客,“三十年代在上海就是個三流演員而已。”
“但她認為自己的行為是合情合理的。我們現在暫且把她擱到一邊,”陳超伸筷子夾了一隻牛眼,那隻眼似乎一直在瞪著他,“這其中有一處區別:基督山伯爵除了復仇之外還有自己的人生。而我們這個故事的主人公J先生,復仇成了他生命中的一切。”
“我不同意您的說法,”賈銘一邊說話一邊試著去夾魚唇,卻沒能夾起來,“按照你之前的說法,J先生應該成了一名不錯的律師,他怎麼就沒有自己的人生了呢?”
“理由有二。第一是因為職業理想的破滅。作為一名律師,他很快就發現憑藉一己之力很難維護正義。從前,那些大案要案的審理,都由領導們拍板決定。而到了九十年代,金錢交易與腐敗又侵蝕著社會的公正。隨著律師這個行當變成某些人撈錢的工具,J越發覺得自己長期以來對原則和理想的堅持變成了時代的笑柄。”
“陳隊長,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您是一位優秀的警察,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為正義而戰吧。別告訴我您的理想也早就破滅了。”賈銘說道。
“說實話,這也是我再一次報名學習文學的原因。我正在寫的這個小說也是此次學習的一部分。”
“哦,怪不得很久沒在報紙上看到您破案的訊息了。”
“喲,看來賈先生一直很關注我啊。”
“哪裡哪裡。最近報紙上天天都是關於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好多警察都挺露臉的。您是警察中的精英,”賈銘裝做很欽佩的樣子舉起酒杯,“在報紙上老看不到您,我倒是有點想您了呢。”
“咱們回到正題。對於J先生來說,第二個理由或許更關鍵,”對於賈銘的舉杯,陳超並未回應。前者似乎已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居然開始在酒桌上討好他了。“J有個難言之隱——他無法與女性發生性關係——這是嚴重戀母情結導致的結果。也就是說,在他潛意識裡,母親是他的性幻想物件。從其他任何角度看他都是個健康的成年男子,但母親赤身裸體的形象,在他心中永遠是個揮之不去的陰影。這陰影遊蕩在他如今的慾望和過去的悲慘經歷之間,讓他不能擺脫。無論事業上多麼成功,他都過不了正常人的生活。對J而言,真正的正常生活,早已被定格在母親牽著他的手所拍的那張照片上。而那個下午母親赤裸著摔死在樓梯上的一幕,徹底擊碎了那美好的畫面。之後的這些年,他為了保守秘密並擺脫心魔,耗盡了全部精力。”
“陳隊長,您活像個心理學專家,”賈銘話音中帶著嘲諷,“我真不知道您還學過心理學呢。”
“我只是讀過一兩本相關的書籍。您一定比我懂得多,這也是我請您來替我出出主意的原因。”
這時,又傳來一陣敲門聲。白雲走進包間,端著一個大號餐盤,上面擺著一個玻璃罐子,一個裝滿蝦的水晶碗,還有一個小小的火爐。那些蝦被浸在特製的醬湯裡,卻依然活蹦亂跳。火爐底部鋪了一層木炭,上面覆蓋著一層被燒到通紅的鵝卵石。
白雲首先把鵝卵石弄進玻璃罐子,然後將碗裡的蝦倒在滾燙的鵝卵石上。伴隨著嗞嗞作響的聲音及升騰的白色煙氣,那些被燒成通紅的蝦都蹦了起來。
“它們就像那些受害者一樣,明知必死無疑,卻還要拼力掙扎一番。”陳超說道。
“陳隊長,我發現您看這道菜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啊。”
“現在我就要講到故事的高潮部分了。當然,在講述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