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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被松汁裹住的蜘蛛,從此永生成琥珀。很久很久,感覺上有幾天幾夜,走廊裡終於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剎那間,方離如獲大釋,連忙從辦公桌底下鑽了出來。不過因為小腿麻木,一個趄趔她跌倒了,手中的電話摔在地上,發出啪的一個巨響。椅子被她身子撞開,骨碌碌地往後滑,撞在書架上發出更大的一聲“砰”。
在寂靜的深夜,這兩聲十分驚人。門外的腳步聲頓了頓,然後變得更加急促,很快響起了嘭嘭嘭的拍門,還有徐海城著急的呼喊:“方離,方離……”方離慌不迭地爬起,拖著一條發麻的腿,一瘸一拐地奔到門邊。一開啟門,徐海城抓住她肩膀,著急地問:“你沒事吧?”方離連連搖頭,吁吁地喘著氣,但心卻安穩了不少。
徐海城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確信她沒事,這才鬆開她,目光炯炯地掃視著辦公間,問:“她在哪裡?”
方離指了指臥室的門,心裡閃過一絲不安:這麼久了,為什麼何桔枝一點動靜都沒有呢?而且剛才自己跌倒時發出的兩聲十分響亮,她也沒有出房檢視。
徐海城一手按在腰間,悄步靠近臥房。方離隨在他身後,看他先是貼耳在門上聽了會兒,然後輕輕地推開門。室內的燈光洩了出來,照著方離的眼睛,她不適應地眨動著眼睛。片刻,聽到徐海城低低地叫了她一聲:“方離。”
“怎麼?”方離的心提到嗓子眼,緊張地看著他。徐海城往臥房方向擺了擺頭,示意她自己看。方離從他身後探出腦袋來張望了一眼,忍不住“咦”了一聲。臥室裡一片狼藉,被子半垂床下,地板上落著方離的衣服,但是沒有人。方離繞到徐海城身前,將臥房的門全推開,再掃視了一番,還是沒有人。
不知何時,何桔枝離開了。
“怎麼回事?”徐海城放下腰間的手,不解地問。方離也納悶不已:“我也不知道。”
徐海城用研究的眼神看著方離,說:“你不會是在做夢吧?”
方離沉吟片刻,回想整個過程裡何桔枝的詭異與離奇,不由感嘆地說:“不是,可是我真希望自己是在做夢。”她走到房間裡,將半搭在地上的被子撿了起來,又細細審視了一番,總覺得這個熟悉的房間似乎多了些什麼,卻又似乎少了些什麼。總之這裡有種陌生的東西,叫她心顫。
徐海城開啟辦公室的燈,把每個房間都搜查了一遍,確信無人後,這才關上辦公室的大門,走到方離的臥房。方離還在收拾房間,眉梢掩飾不住的不安。徐海城拉過凳子坐下,說:“方離,你將剛才的事情說一遍。”
方離點點頭,在床邊坐著抱住枕頭,把自己在睡覺中驚醒,發現何桔枝戴著一個面具的整個過程詳細地描述了一下。徐海城聽完,蹙眉思忖半晌,說:“方離,你不要一個人住在這裡了,現在也不知道何桔枝什麼情況,很危險。”
方離默默地點點頭,徐海城又說:“我剛才查過了,她已經不在這裡了。現在你睡會兒吧,我睡在外面的沙發上,今天晚上先這樣子吧,明天你去朋友家住幾天吧。”
方離心裡暗道:我哪裡有什麼朋友呀?再說這個南紹民間文化基金會如同孤兒院後院的美人蕉,她如何捨得離開。
徐海城哪裡瞭解她的心思,看她沒有回答,以為預設。想了想,覺得沒有其他話了,於是說:“那你睡吧。”他離開臥房,順手掩上了門。隔了一會兒,就聽到屋外的沙發上傳來一陣吱啞聲,然後就再無聲息。
方離驚嚇過度,睡意了無,抱著被子在床上靠牆坐著。思前想後間,窗外微微發白。又聽到臥房外響起一陣吱啞聲,一會兒傳來極輕的敲門聲,徐海城說:“方離,我走了,有事再打電話。”
隔著門,方離應了一聲,聽著徐海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緊張了一夜,這會兒她也疲倦了,看到天色已亮,繃緊的心也鬆懈下來,她身子一歪就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屋外大門傳來敲門聲,她驚醒,拿過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十點了。
“方離姐……”餘曉玲在門外呼喊,方離連忙從床上爬起,趿了拖鞋快步走到大門。一開門,餘曉玲卻後退幾步,驚叫一聲:“啊……”睡意惺忪的方離被她嚇一大跳,後退一步,扶著門問:“怎麼了?”
餘曉玲手按胸口,吁吁喘氣,說:“嚇死我了,方離姐,你幹嗎戴著面具?”
“什麼?”方離愕然,睡意頓消,感覺臉上有異物,再看餘曉玲的瞳仁裡晃動著一張怪異的臉,緩緩地伸手摸了一下,觸指冰涼生硬,她的心臟砰砰亂跳,想起戴上面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