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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漢,當然是一個人。”
“在家幹什麼?”
“看書……一本關於構圖技巧的書。”
陶然目光微微有些銳利起來:“許先生,為了配合調查,我們能調閱您的行車記錄儀嗎?”
“可以,就停在外面,”許文超坦然地回視著他,“您還有其他問題嗎?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明天還有工作,要回去做一些準備。”
陶然的目光轉向監控,聽見駱聞舟在耳機裡對他說:“讓他走,我安排好了,從這出去,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盯著。”
陶然站起來和許文超握了握手:“可以了,謝謝配合,我送你到門口。”
直到這時,許文超的肢體語言才略微放鬆起來,隨著陶然的手勢往外走去,就在這時,陶然閒聊似的在他耳邊輕聲問:“私立中學管得很嚴吧,聽說老師都紅了眼似的追求升學率。”
許文超:“就是讓你多用功唄,習慣了也還好。”
“肯定沒時間早戀吧,跟女孩多說一句話,八個老師盯著,喜歡誰都得憋著,”陶然一手按在門框上,意味深長地看著許文超,“許先生那會有喜歡的女孩嗎?蘇筱嵐這種特長生當時在班裡肯定特別顯眼吧?”
許文超猝不及防,臉色倏地一變,垂在身側的手神經質地摳著褲縫,好一會,他才勉強一笑:“小時候誰不喜歡漂亮女孩子?不過人都沒了,說這個也沒什麼意義了……警官,您留步吧。”
陶然略微皺起眉——他是在打算傳訊蘇筱嵐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人已經死了,這件事到現在為止,他沒有和許文超提過。
那麼“很多年沒聯絡過她”的許文超到底是從熱心同學那裡知道的噩耗,還是……
許文超說完那句話,已經頭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與此同時,準備輪流盯著許文超的警察們排好了輪班時間,藉著夜色掩映,悄無聲息地跟了出去。
駱聞舟拖著有點發沉的腳步離開市局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他沒有直接回家——雖然陸局說避嫌,但這回跟張局那次不一樣,張東來是近親屬有重大嫌疑,相比而言,陸局充其量只能說是和舊案有點關係,都不是主要經辦人,要是換個不講究的,可能都不會把這點關係當回事。
做領導的講究,下屬也不便太心安理得,尤其他跑這一趟用了老頭好多面子。駱聞舟打算把從蓮花山帶回來的一箱桃給陸局送去,順便藉著這個,跟他簡單彙報一下進度。
他給陸局打了電話,電話裡沒提案子,只說送桃。
陸有良一口答應,報了個地址:“你阿姨她們同事結婚,晚上才決定去,也沒提前告訴我,我跑我妹妹家蹭飯去了,你直接到這邊來吧。”
駱聞舟開啟自己的行車導航,輸入“北城晨光路”幾個字。
費渡閃了一下車燈,看見路牌上寫著“距離晨光路口1.5公里”。
他略微舒了口氣,這一趟回來開了六個多小時,到處堵,連休息的地方都沒有,他的腰已經酸得快沒知覺了,直到這會,路況才稍微順暢了些,費渡把車速提到了最高限速,心裡盤算著怎麼和白老師道歉。
然而就在他剛剛並完線,打算轉入輔道的時候,正前方突然衝出了一輛車,那車到了跟前,非但不剎車,反而加速衝他撞了過來,此時再要避讓已經來不及了,費渡一腳把剎車踩到了底——
緊接著車身巨震,他耳畔一聲巨響,安全氣囊把他整個人往座椅上推去,費渡眼前一黑,五臟六腑都跟著翻了個跟頭,同時,左臂一陣尖銳的疼痛。
有那麼一兩秒鐘,他意識有點模糊,隨即又被尖銳的汽車鳴笛聲和人聲驚醒。
旁邊有路人飛快地跑過來,大呼小叫地拉他的車門,夏夜裡渾濁的熱風兜頭湧了進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不太清楚的意識裡滑過一個念頭:“報應來得真快。”
駱聞舟剛剛還在感慨路況還不錯,就遇上了前方交通事故,車流又不動了。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像其他司機一樣探頭往外張望,這一抬頭,他老遠就看見一輛比其他車都高不少的大suv鶴立雞群地戳在路口。
駱聞舟心裡突然一跳——那車和費渡拉到陶然面前顯擺的那輛是一個型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