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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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施工安全。施工安全包括有兩個方面,首先是工地內部,包括建築物資的防火防盜以及施工工人的人身安全,還有一個重要內容就是所有進出工地人員的身份檢查。修治反覆強調了這一點:非註冊職工或不持當日工作證者不得入內,是為施工安全的核心。
會議上,修治一邊說,他身邊的翻譯一邊把話傳給與會者。工程規模太大,又頂著華商注資的名頭,因此眾監理當中不少都是中國人。會後有人忍不住議論:日本人至於嗎?護著這工地怎麼跟護著他們家祖墳一樣,建築工人的流動性本來就很大,這樣的要求平白給監理增加了多少活兒?起頭抱怨的這個姓王,泥瓦匠出身,奉天本地人,聽說圓形廣場的工地給的報酬不菲,便帶著一直以來跟自己幹活兒的五十個兄弟透過日本人的考核報名應工。王頭兒這人心粗脾氣大,上工以來就對這片工地上嚴格細緻的規章制度有頗多不滿。他有個侄子,名叫小柱子,今年二十三歲,跟著他在工地上累磚六七年了,這些天正發燒生病,王頭兒尋思著打個人替崗,可是要換個人,他自己不能做主,要向上面層層報批,不換人,小柱子又實在頂不上,白浪費了工時還賺不到工錢。
王頭兒幾天來一直為這事兒鬧心,牢騷滿腹,不由得跟同伴們嘮叨。有人道,我倒是認識個人,想進來工地,只可惜是個生手,又沒人提攜,不然你讓他替替你侄兒小柱子?工錢嘛,你當學徒算給他,少給點沒什麼的,他也不在乎,那個差價給你侄兒買藥去。王頭兒道,那哪天你帶他來我看看,臉上能混過去,我就讓他替一下。
沒幾天,這人被領來了,高高瘦瘦,身形臉龐倒是真跟趴在床上咳得起不來的小柱子有點像,只是一眼望上去有點太白淨,要是在臉上抹上點牆灰估計也能矇混過去。但是一看那雙手就知道,那是雙寫字的手,那可不是幹活兒的人的手。王頭兒心下計議,嘴上沒說,只跟那人道,從明兒開始你就跟著我開工吧,什麼不會的,我讓人慢慢教你,教你是費事的,懂嗎?工錢咱們怎麼算?你還要嗎?這人笑著說,師傅,工錢你看著辦,我怎樣都行。王頭兒道那好,那你以後就是我侄兒小柱子了,誰叫你,日本人叫你,都要這麼答應了?
這個冒充小柱子的傢伙正是董紹琪。
……
晚上下了小雨,明月給孩子們放了學,自己拿著雨傘出門,看見修治的車子已經等在外面了。車子開過來,她收了傘,甩掉雨水,上車,關門,把傘立在門口,手剛剛騰出來,便被他輕輕地握住了,放在唇邊親了一下。她向他笑笑。
“晚上有個聚會,陪我去嗎?”
“要去見誰?”
“從前的一位老學長,現在關東軍部工作。我沒跟你說起過的。”
“嗯。”
修治仍住在北市附近的日本人公寓,他在離那裡不遠的另一座兩層小樓裡幫明月租了一套房子,只要沒有特殊情況,每天接送她上下班。有時候在她那裡吃早點或者晚飯。在明月住的那個不錯的小公寓裡面,住著一位養了三隻狗的女人。女人很年輕,喜歡穿美色豔麗的旗袍和高跟鞋,上下樓梯肢體搖曳,姿態很美。這是個被**的女人。生活的主題無非就是那樣幾件事情:閒逛,花錢,等候,在男人到來的時候貢獻她的歡笑和身體。
一天修治和明月看了電影回來,送她上樓的時候,看到那女子抱著一隻狗坐在走廊的樓梯上吸菸。他們經過的時候,她抬頭看著他們。像是想要在她的身上尋找一些同類的痕跡。
修治很想要蹲下來告訴那個女子,他想要跟她說說明月於他的來歷;想要跟她說,他是她最珍重的人,寧願意自己等也不願意讓她白白等待的人;他還想要跟她說,他做完了手裡的工程就要帶著她回日本,跟她結婚,生兒育女……他當時走到那裡,就想要跟那女子說這些話,竟呆住了。明月拉了拉他的手指,催他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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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渴望她的氣息身體還有她的溫存嗎?只是忍耐和等待相對於慾望,好像烹熟茶葉的鐵盤,煎熬之中成就了珍貴和香氣。過程本身已經無比詩意,無比性感。
……
明月換了一件淡紫色的旗袍跟修治去了小林元哉的家中。穿著便服的小林看上去比著軍裝的樣子年輕一些。他的夫人了子帶著兩個孩子接待了修治和明月。晚餐很豐盛,煮物和炸物做的都別有味道,小林本人是個和氣而且風趣的傢伙,說起來日本的風土人情和在中國的見聞感受,自己的臉還是嚴肅的,卻把在座吃飯的都能逗笑。
飯畢和子請明月去幫忙看看孩子們臨摹的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