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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大權,自己一都統,還是副的,只能空談畫餅,難怪花雁隨不屑。
“二,你只說諸多好處,也說鹽,也說絲,也說武知縣,但你不說利怎麼分。”
利益不明晰,花雁隨如何定奪。
“三,即使顏鸞親自來,如果一直和本君聊郡縣如何、天象如何、征戰如何、百姓如何,本君也會只當作是聽趣聞天書的。話不在多,只要切中要害。即使說得不好聽,都行。”花雁隨抿了一口酒,眸子裡酒氣氤氳,“遲衡,你也無須沮喪。一般的人要說不到點子上,本君一盞茶的功夫就打發了。也就你,漫天胡說,本君還能容你呆上這好幾天。”
遲衡默然。
微醺之後,花雁隨更是豐神異彩。
他的下屬都已經聽令趕來了,他說要勤儉樓裡安排一下糧草諸事,便離開了。
留下遲衡一人,一壺酒,幾碟小菜,兀自品味。
將這幾天如何磨著花雁隨的情形回想數遍,花雁隨說過的話、朗將說過的話、甚至紀策與人交涉之時的細節,他都細細地琢磨。方才以為是自己人微言輕,所以說發大水,花雁隨不信;而顏鸞是朗將,說有大水,花雁隨他顯然看上去極為深信的模樣。
實際上呢?
誰說的固然重要。
最重要的,有沒有說到花雁隨想聽的、想要的。
花雁隨關注的並不是發不發大水,而是得不得利。發不發大水,他都只管把自己那份出了,坐等收利而已。所以,他會說,並不在乎天象。
天象如何,只有自己和岑破荊會關注。
同理也一樣,遲衡寧願關注攻下壘州後怎麼追逃兵,也是絕對不會關注攻下壘州之後,鹽稅怎麼收絲稅怎麼收屯田耕地怎麼辦這一類的事務——因為,這些與他無關。實際上呢,這些事務難道不重要嗎?那也是關係民生一輩子的事啊!
這皆是,關注不同。
著力自然不同。
原以為花雁隨血冷,不管民生,其實並不然,遲衡如此一想,如醍醐灌頂,更覺自己諸事生澀。
多虧朗將這一助。
來得及時。
朗將比自己看得更清更遠,他能將壘州和武知縣的未來交出去,必定是權衡利弊、深思熟慮過的——不過,朗將,相信有大水嗎?——好像,這個對朗將來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與花雁隨的結盟。
別看花雁隨平常一副慵懶的模樣,吩咐起事來雷厲風行,一件是一件妥妥當當。如同調兵遣將一樣,人人職責清晰,還特地分派了一位叫裴老六的老練總管,專與遲衡接洽。
不多時,一切都吩咐好之後,花雁隨方才回酒座上。
又留下裴老六,與遲衡坐一起。花雁隨才詳細問及,大水幾時發,顏王軍在哪裡接納難民;倘若沒有發水,花家的糧草又該運往何處;兵器何時到達並運往何處等諸多瑣事。
遲衡一一說了。
有些他自己也沒想到的,花雁隨則替他出主意。
有條不紊。
彷彿大水已經來臨一樣。
見花雁隨與先前的慵懶截然不同,安排這些事務時,全然是一派胸有成竹的精神頭。遲衡有些恍惚,笑著說:“花君,你安排得如此盡心,萬一,我是說萬一水沒發的話,你是不是以後都不信我了?”
“不發水就不招兵買馬了?”花雁隨笑著反問。
“你信我們一定會贏?”
“本來沒那麼信,你足足給本君叨叨了四天,不信都不行了。這一點,你和你們朗將一樣,明明手裡一個兵也沒有,還說得天花亂墜,由不得人不信。當然,本君更信他,信他許諾的這一切都會給本君。”花雁隨第一次哈哈大笑,笑得暢快,寶藍色的華服流光溢彩,灼人眼目。
任何交易,都是押賭。
遲衡也開心的笑,哈,看來自己這幾天也不是全然沒用啊。
從接到朗將信函,到召集屬下,到諸事吩咐下去,再到細節排布竟然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
花雁隨的速度驚人。
一塊大石頭可算是落下地,當天晚上,遲衡不去想朗將是怎麼憑一封信就相信了自己。總之他對自己那麼信任,真是不能辜負他的期望;等一切都安頓好了,一定要回到朗將身邊,跟他說現在發生的一切,跟他說之前是如何忐忑甚至絕望,接到他的信函時希望叢生。
如此想著,他沉沉入夢。
夢昏昏暗暗的,顏鸞站在蓮池邊,一襲紅衣,任雨絲飄落髮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