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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不得不走,不料才走到門前。他還沒邁出門檻,忽見有幾位婦女正要進這院裡來。
楊健堂立時把槍撤回,不能再頂他了。劉泰保也嚇得趕緊退步,躲到遠遠的牆根下。文雄和楊小姑娘正笑得肚腸子都要斷了,他們立時也肅然正色,放下槍,規規矩矩地站著。原來第一個進來的旗裝的中年婦人正是德嘯峰之妻德大奶奶,隨進來的是一位年輕小姐,身後帶著兩個穿得極為整齊的僕婦。楊健堂照例地是向德大奶奶深深一揖,德大奶奶也請了個“旗禮”蹲兒安,然後指指身後,說:“這是玉大人府裡的三姑娘,現在是要瞧瞧我兒媳婦練槍。”
此時靠牆根兒站著的劉泰保一聽這話,他就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心說:爺爺!我今天可真遇見貴客啦,原來這是玉大人的小姐!玉大人是新任的九門提督正堂,多顯赫的官呀!
當下一朵蓮花就斜著他的三角眼向那位小姐窺了一下,他更覺得找個牆窟窿躲躲才好,因為這位小姐簡直是個月裡嫦娥。她年約十六七歲,細高而窈窕的身兒,身披雪青色的大斗篷,也不知道是什麼緞的面兒,只覺得燦爛耀眼,大概是銀鼠裡兒,裡面是大紅色的繡花旗袍。小姐天足,穿的是旗人姑娘穿的那種厚底的、平金刺錦的鞋,上面還帶著閃閃的小玻璃鏡兒。頭上大概是梳著辮子,辮子當然是藏在斗篷裡,只露著黑亮亮的鬢雲,鬢邊還覆著一枝紅絨做成的鳳凰,鳳凰的嘴裡銜著一串亮晶晶的小珍珠。這位小姐的容貌更比衣飾豔麗,是瓜子臉兒,高鼻樑,大眼睛,清秀的兩道眉。這種雍容華豔,只可譬作為花中的牡丹,可是牡丹也沒有她秀麗;又可譬作為禽中的綵鳳,可是鳳凰沒人看見過,也一定沒有她這樣富貴雍容;又如江天秋月,泰岱春雲……總之是無法可譬。劉泰保的心裡只想到了嫦娥,可是他也不敢再看這位嫦娥一眼。
此時楊健堂拘拘謹謹地到一旁穿上了長衣裳,扣齊了鈕釦。文雄和楊小姑娘全都過來,向這位貴小姐長跪請安,都連眼皮兒也不敢抬。德大奶奶就向她的兒媳說:“你三姑姑聽說你在這兒練槍,覺得很新鮮,要叫我帶她來看看。你就練幾手兒熟的,請三姑姑看看吧!”又向那位貴小姐笑著說:“請三妹妹到屋中坐,隔著玻璃瞧您的侄媳婦練就是了。外邊太冷!”
那位貴小姐卻搖了搖頭,微笑著說:“不必到屋裡去。我不冷,我站遠著點兒瞧著就是啦!”她向後退了幾步,並由一個僕婦的手中接過來一個金手爐,她就暖著手,掩著斗篷,並斜瞧了劉泰保一眼。劉泰保窘得真恨不得越牆而逃,心說:我是什麼樣子,怎能見這麼闊的小姐呢?
此時文雄也躲到了一旁,楊麗芳就立正了身,右手握槍,槍尖貼地。她此時梳的是一條長辮,身上也是短衣漢裝,腳雖放了,但仍然不大。還穿著很瘦的鞋,因為練武之時必須如此才能利落,練完了回到大宅內才能換旗裝。當下她拿好了姿勢,低著眼皮兒,繼而眼皮兒一抬,英氣流露,先以金雞獨立之勢,緊接著白鶴亮翅,又轉步平槍,雙手將槍一捺,就抖起了槍法。只見槍光亂抖,紅穗翻飛,楊小姑娘的嬌軀隨著槍式,如風馳電掣,如鶴起蛟騰,真是好看。
靠牆根的劉泰保瞧得出來,這套槍法起勢平平,但後來變成了鉤挪槍法。行家有話:鉤挪槍法世無匹,烏龍變化是金蟾。到收槍之時,楊小姑娘並沒喘息,劉泰保卻心說:這姑娘的槍法真是不錯,只可惜力弱些。到底是個女人!
此時那位貴小姐卻嚇得變顏變色的,幾乎躲在了僕婦的身後,說:“哎喲!把我的眼睛都給晃亂了!”又問楊小姑娘說:“你不覺著累嗎?” 楊小姑娘輕輕放下槍,走過來笑著搖搖頭,說:“我不累!”那位貴小姐又問:“你練了有多少日子?”楊小姑娘說:“才練了半年。”那位小姐就驚訝著說:“真不容易!要是我,連那杆槍都許提不起來!”
德大奶奶在旁也笑著說:“可不是,我連槍桿都不敢摸!你這侄媳婦她也是小時在孃家就練過,所以現在拿起來還不難,這武功就是非得從小時候練起才行。你還沒瞧見過早先在這院子住的那位俞秀蓮呢!手使雙刀,會躥房越脊,一個人騎著馬走江湖,多少強盜都不是她的對手!她長得很俊秀。說話行事卻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女的。”
那位貴小姐微微笑著,說:“以後我也想學學。”
德大奶奶卻笑著說:“咳!你學這個幹什麼?我們這是沒有法子,你大概也知道,是因為……不敢不學點兒武藝防身!”德大奶奶說著話,她們婆媳倆就把這位豔若天仙的貴小姐請到房中飲茶去了。
靠牆根的一朵蓮花劉泰保這時才縮著頭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