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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澎湃激盪起來的情感,被一盆冷水澆息,閉上眼睛不想再說話。
齊田也沒精力多說。她一路過來,算是被馬顛過來的,綁的地方皮全磨破了。一碰就疼。只能叉著腿坐。又怕突然會有陳王的人出現,手裡一直拿著匕首沒放下。眼睛雖然也閉上養神,但耳朵一點也不鬆懈,一直聽著外頭的動靜。稍有些風吹草動,立刻睜開眼睛,跟受驚的小鹿似的警覺。
到了下午的時候,終於外頭來了大動靜。
轟轟馬蹄四起。由遠而近。時不時還有高聲吆喝。
聽著越來越近,齊田全身都下意識地繃緊了。說實話,要是這麼一大隊人的情況下,她和楚則居被發現了,還真跑不掉。
她也只能自我安慰,她不是徐錚,對方甚至可能並不知道她是誰,所以根本不會把她放在眼裡。就算抓到也許會把她當成一般逃難的百姓也說不定。
整個隊伍呼嘯而過,齊田才鬆了口氣。回頭看看楚則居表情不比她輕鬆。
等完全聽不到馬蹄聲,齊田立刻出去檢視了一番。小路上泥巴被踩得稀爛,旁邊的草也被踏平了不少。過去的人馬從透過這一片用的時間來算,可真不少。
看來順州有一場惡戰。
順州會怎樣,徐錚又會怎麼樣?齊田不敢去想。
重新佈置一下週圍,回到躲藏的地方,楚則居已經睡著了。
雖然用了藥好些,但他到底還是太虛弱。
晚上兩個人仍然是吃餅。怕引來遊兵不敢生火。夜裡氣溫低,露水重,齊田依偎在楚則居身邊,盯著夜幕下的樹林子出神。她一刻也不敢回去,怕自己一走這裡會有什麼變故。只能硬撐著。好在似乎這種穿越的本事也並不是強制性的。
但因為實在太累,都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等有知覺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她有那麼一瞬間,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兒,睜開眼睛盯著臉旁邊的野草好一會兒,回過神猛一轉頭,就撞在楚則居的下巴上。這下睡意才完全褪去,人也立刻清醒過來。
楚則居也迷迷糊糊醒了,懵懵懂懂問“什麼東西打我”
齊田摸摸他的額頭,還是有點燙手。麻利地住他嘴裡灌水塞吃的,就開始換藥。
傷口比前一天又好了不少,但畢竟太重,受不得力。只要楚則居不動,再躺上幾天應該就會慢慢好了。
可關鍵是,這裡不能再躺下去。
第一,沒吃的。第二,藥也不夠多。那些藥,救急可以,不足夠支撐到楚則居痊癒。
再說,這裡雖然隱蔽,可不保暖。晚上太冷了。半夜齊田摟著楚則居,覺得自己摟了塊石頭。
可現在順州是什麼情況不知道,也不能貿然回順州去。齊田琢磨了一會兒,立刻便跑到外頭開始扯枯藤掰樹枝。
拿粗樹村架了個四四方方的框,藤條在中間編了個網,再住上頭鋪些半個高的大葉子,一邊拿長藤繫著,扯著長藤拖著走了走,感覺應該夠結實,到時候讓馬來拉,自己騎著馬慢慢走,應該能行得通。
計劃好,便小心翼翼把楚則居往上頭移。
她想得清楚,不論怎麼樣,陳王一定都不會這麼快潰敗。百川和順州之間近一段時間是不得太平的。不如索性就住平山去。到了那邊有落腳的地方,再做別的打算。
但繫好了藤繩,去牽馬的時候才發現,昨天夜裡不怎麼知道的,馬竟跑了。
齊田只得把藤繩套在自己身上。
有命賺,也得有命花“你就這麼愛錢?”愛錢的他不是沒見過,他也愛錢中,但他自恃,沒有一個人是愛錢愛到連命也不要的。
齊田覺得他問了一個世界上最愚蠢的問題。錢不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嗎?
沒有進村暗訪的那個年輕記者偷偷給的一百多塊錢,她跟本不可能實施計劃站在這裡。
這世界,做什麼事不得有錢呢?
有錢才能坐車,有錢才有飯吃,有錢才能讀書,有錢才能開始新的生活,有了錢才能用這些錢聊以回報媽媽,救她補償她,讓她生活得好些。有了錢,才能孝敬外公外婆。有了錢才能代爸爸向家人贖罪。自己有錢有本事,才能讓媽媽在遭遇到這一切之後,略感欣慰,想起自己這個女兒,覺得自豪。而不是從血脈上繼承來的厭惡與蔑視。
所以,錢有什麼不好?
冒風險而已,人都是靠著本事長處賺錢,她也是,她的唯一長處就是膽子壯。
“恩。”齊田點頭說“我愛錢愛得要死。”吸了口氣,把藤條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