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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最富盛名的一景。
韓家如何奢侈暫且不論,但韓父的拳拳愛子之卻是顯而易見。韓貅走在這石磯上想到年少的日子,臉上不由露出輕快的笑意,一時童心大起,忍不住在上頭像小時候那樣,輕跳著踩過石磯,聽那上頭越發清越圓潤的聲音。
“哈,韓小郎倒是童心未泯,讓我好生羨慕。”忽然響起的戲謔輕笑,打斷了韓貅的動作,他循聲看去,只見梁氏兄弟二人正立在門邊看著他,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只是梁多羅的清淺細微,而梁刈的則更顯謙和溫柔些。
若是不瞭解他們的人,對此恐怕都會更注意梁刈的笑容,這笑容既真切又帶著善意,雖然略帶戲虐卻又含著親近。而梁多羅那張冰冷的臉龐上,即使嘴角帶著一絲弧度卻也改變不了冰霜的實質。
然而,韓貅卻並不是不瞭解他們的人,他哼了一聲,假作輕慢跋扈地微抬下顎,腳步一轉由輕快的跳躍併成平穩地走路,幾步邁過這段水上石磯,似乎對出言調笑他的梁刈十分不對頭一般:“我韓家的‘循聲探境’整個冀北都知道,你沒見識,我懶得和你講。”
梁刈一噎,臉上那溫潤如玉的面孔險些掛不住。
自打那天之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記恨他當日的懷疑和質問,每次見到他都要拿話來刺。偏偏皇兄還硬要在韓家養傷,對這個少年格外不同——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樑剎主動關注過一個陌生人。而且這個少年不但長得明豔昳麗,還的確有幾分真才實學。
然而自己幾次想要緩和關係,竟然都被他愛答不理地晃過去!梁刈何等金尊玉貴的人,從小除了父皇和梁剎母子,還從來沒人敢給他氣受,偏偏現在這個韓貅不但給他氣了,他為了表達出“弟弟感激兄長救命恩人”的孝悌模樣,還不得不主動親近他。
——這麼說起來,還真有點拿自己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意思。
呸!想到這裡,梁刈的表情越發不好看了,那謙和的笑容像是一張不合身的面具,掛在臉上就讓人想要撕掉似的不自然。
看他不舒服,韓貅就舒坦了。來梁多羅這裡,總是會好巧不巧地遇見這位恭順弟弟,動不動就是這麼一個謙和溫柔、禮賢下士的下人,當真是怪彆扭的。現在還不到正經教訓他的時候,韓貅最喜歡的,也就是假作天真率性,看著這笑面虎被自己的反應憋得渾身難受卻不能出氣的模樣,簡直是大快人心!
撩了一波,韓貅就扭頭認真看向梁多羅:“梁郎君,你現在身體如何,已經能夠下地了麼?”
梁多羅點點頭。他雖然表情依舊刻板冷硬,但眼神專注而純粹,倒是透著一種含蓄的溫柔。
韓貅滿意地笑起來,舉起手邊的食盒:“我給梁郎君帶了今日的藥汁和滋養的藥膳,進去趁熱吃罷。”
梁多羅點點頭,便率先進了屋。
這兩人一人說話,一人沉默地回應,竟然透著一股旁人插不進去的和諧溫存來。只是梁刈還沉浸在韓貅對自己不敬的憤怒中,對此竟然毫無所覺——不,或者說他看到了,只是他下意識地將之遮蔽了。
看這兩人已經開始(單方面)交談甚歡,梁刈有些恨恨地咬牙。他那件事情剛剛起了個話頭,韓貅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原本營造得好好的氣氛就這麼被打破了!如今自己已經“不經意”提了一次,難免要隔開一段時間舊事重提,又要耽擱許久,這韓貅,當真是自己的剋星!
梁刈越想越氣,只覺得這裡再不能待下去。他眼神陰沉地看了韓貅一眼,然後收斂下來,走到梁剎面前:“既然韓小郎來陪兄長,那麼弟弟就放心回去處理家中事宜了,兄長,好好保重。”梁剎靜靜的看著他,微微點頭。
對此,梁刈早就有心理準備,他這個皇兄性情寡淡,痴迷佛學,講究的是出塵脫俗,對紅塵紫陌中的血緣關係都絲毫不在意,他早就習慣了他這樣的冷淡,甚至都算不上是傲慢,只是在他眼中,梁刈這個親弟弟,恐怕和路邊的乞丐一樣,都只是他的百姓而已。
不過,他可以習慣,但卻不能接受。
他梁剎究竟有何不凡之處?說到底,若非投了個好胎,入了那皇后的腹中,父皇又與皇后伉儷情深,梁剎這麼個乖僻冷肅的性子,又憑什麼能夠成為一國之主?然而這時也命也,無論自己再如何努力,都不過只能將將入了父皇眼中,最終也只能落得一個所謂“賢王”的名頭,一輩子註定了只能當一個富貴閒人,對那梁剎恭順虔敬——他梁剎不是痴迷佛學,大徹大悟麼?不若就當真做個出家人,他來幫梁剎做個六根清淨的出家人,也省得他繼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