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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衝抵達盱眙多日,首次進入南城。
和西城不同,南城的建築整齊劃一,俯瞰成排,彼此間隔開兩步距離,連門開的方向都一模一樣。
走在條石鋪就的長街上,耳聞馬蹄之聲,看到巡城經過的甲士,慕容衝眉間緊鎖,心不斷下沉。
“殿下,那幾個是羌人。”
馬車同一隊甲士擦身而過,有護衛認出幾人手背上的圖騰,不禁低聲道;“該部人數不多,卻十分驍勇。曾駐於陽平,僕認得他們的圖騰。”
“羌人?”
慕容衝推開車窗,看向走過的州兵,距離有些遠,無法辨別圖騰細節,唯一能肯定的是,漢人沒有這個習慣,胳膊和手揹帶著這樣的圖案,十成十就是胡人。
“幽州招納羌兵?”
僅是允許經商也就罷了,如今竟招為州兵,實在出乎預料。
“桓容。”
喃喃念著兩個字,想到近日所見,思及叔父的叮囑,慕容衝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奈何心緒煩亂,自信削減,對於是否能完成此行使命,突然有幾分沒底。
典魁在前引路,聽到身後對話,始終也未在意。
幽州招納羌兵不是秘密,臨近州郡都知幾分,並無不可告人處。
慕容衝知道又何妨?
如今燕國已亡,可足渾氏身死,燕主不知去向。慕容評逃到柔然,慕容垂和慕容德佔據高句麗,無論哪一方,和晉國都不接壤。中間隔著秦氏,南下劫掠更是想都不要想。
此刻幾方開打,拉拉扯扯持續數月,大戰小戰不停,誰勝誰負還不好說。這種情況下,慕容衝秘密抵達幽州,必定有所求,九成以上不敢出么蛾子。
若是敢,別說囫圇個逃走,連南城都走不出去!
車輪壓過石路,吱嘎作響。
經過數排整齊的木屋,穿過兩條石橋,終於抵達刺使府。
典魁翻身下馬,大步走上石階,同候在門前的健僕交代幾聲。後者點頭,轉身奔入府內。少頃,門內傳出一陣腳步聲,繼而是一陣清朗的笑聲。
“中山王遠道而來,容有失遠迎。”
伴著話語,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後。
與戰場時相比,面容依舊俊秀,身量卻拔高不少。
烏黑成髻,未戴冠,僅束一方葛巾。身著藍色長袍,腰間緊束玉帶,下墜一塊環玉,雕刻成雙魚圖案,端是精美無比。
慕容衝躍下馬車,意外於桓容的熱情。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抱拳道:“冒昧打擾,桓使君一向可好?”
桓容笑得更加親切,上前拉住慕容衝的手,道:“勞殿下掛念,容一向都好。”
這一招是同郗刺使學來。
為表示親近,甭管熟不熟,一把握住不撒手就對了。
慕容衝此行是為市貨,再不習慣桓容的熱情也要咬牙受著,不能當眾翻臉。奈何修煉不過關,臉頰抖動,笑容很有幾分勉強。
桓刺使不以為意,手握得更緊。
磨刀霍霍準備宰羊,下刀之前理應和氣點,以免肥羊心生警惕,認識到面前挖好陷阱,撒開蹄子逃之夭夭。
煮熟的鴨子不能飛,落到鍋裡的肥羊不能跑!
桓容拉著慕容衝,笑容親切,如見老友。
若是不知內情,任誰也不會想到,在此之前,兩人僅有“一面之緣”,就其過程,並不十分“友好”。
想當初,如非桓大司馬將人提走,慕容衝早被帶回南地,御前獻俘,成為階下囚。
桓容一度怨念,對渣爹恨得咬牙。
如今想想,如果慕容衝沒有逃走,估計也沒有今日之事,自己想宰肥羊都沒得宰。
一飲一啄,凡事都有因果。
對桓容而言,事情拐個彎,結出的果子還算不錯。
兩人走進府內,隨行的護衛落後數步,沒有解下佩刀,身邊始終不離州兵。
“殿下這邊請。”
桓容親自引路,將慕容衝請到客室。
房內設有矮榻蒲團,六扇立屏風展開,瑞獸咆哮,祥雲飛騰,花鳥蟲魚栩栩如生。靠牆立有一隻木架,架上擺著三足香爐,爐內燃著新香,此刻正嫋嫋飄散香氣。
兩人落座後,立刻有婢僕送上糕點茶湯。
比起城中食鋪,刺使府的糕點更顯精美,味道自然更好。
慕容衝一口一個,沒有任何顧忌,很快吃掉半盤。幽州是桓容的地盤,如果想殺他,大可直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