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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安元年,九月
接到桓容書信,公輸長和相里柳沒有耽擱,立即從鹽瀆趕來,為秦玒製造假手。
檢視過秦玒的斷臂,公輸長親自入山精選木料,歸來後採用獨特方法炮製,製出的成品幾可亂真。相里柳埋頭數日,在義肢內裝設精巧機關,無法使用刀兵,抓取一些輕物並無問題。
秦玒起初有些不習慣,尤其是斷臂和義肢的連線處,總讓他覺得不舒服。
公輸長和相里柳一番商議,根據他提出的問題對義肢進行改-造。不過數日就將問題解決,義肢重新裝上,粗糙的摩-擦-感消失無蹤。
秦玒不禁面露驚奇,按下內側機關,看到木質的手指緩慢彎折,攥入掌心,幾乎愣在當場。
“這……”
“秦郎君見諒,僕此前未曾制過此物,終有不足之處。”相里柳開口道,“裝置其中的機關固然精巧,使用時間卻短,兩到三年就要更換,否則會失去作用。”
“介面處採用軟木,墊了絹布,終非人之骨-肉。”公輸長對自己的作品並不滿意,但以目前的材料條件,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秦郎君切記,不要長時佩戴,夜間更要取下,以防傷害手臂。”
秦玒點頭道謝,興奮的一遍遍動著手指。
秦璟命人送上五十金,感謝兩位大匠出手相助。
“秦郎君無需如此。”公輸長擺手婉拒。
相里柳則是笑道:“僕等奉桓使君之命,此乃分內之事。”
兩人的態度很明確,他們之所以幫忙,全因桓容之故。秦璟如要表達謝意,無妨將-黃-金送於桓容。
總之,口頭上感謝無妨,實物相贈絕對不收。
知曉兩人不是虛言,秦璟沒有強求,正色揖禮道:“謝過兩位。”
公輸長和相里柳還禮,叮囑秦玒,義肢出現問題不可拖延,需儘快來信說明,他們會第一時間解決。本人無法南下,可派人來取。
秦璟秦玒再次謝過,目送兩人離開。
秦玒坐到榻邊,試著用假手端起漆盞。
可惜機關終究是機關,比不得真正的手臂,盞中茶湯潑灑而出,濺溼長袍,他卻絲毫不以為意,滿臉都是喜悅和興奮。
“此間事了,該準備啟程。”秦璟突然道。
“為何這麼急?”
“西河前日來信,慕容鮮卑連打兩場,慕容垂慕容德合兵,慕容評損失不小。但有柔然部落為盟,慕容垂也不敢貿然追襲。雙方在庫莫奚境內對峙,室韋亦被牽連,目前正左右搖擺,不知該投向哪方。”
秦玒神情微變。
他不關心慕容鮮卑死活,兩敗俱傷甚至都滅了才好。問題在於,雙方的戰場離秦氏邊界太近,境內百姓很可能被波及。
“阿兄,這樣打下去亂兵絕不會少。”
“我知。”
秦璟手蘸茶湯,在矮榻上勾畫出一幅簡陋的輿圖。因對柔然和高句麗的邊界不甚瞭解,僅畫出原屬燕國的幾郡,現在皆握於秦氏手中。
“大君信中言,不久前已增兵昌黎,提防鮮卑亂兵犯境。我所憂者,恐慕容垂使計,明似與慕容評決戰,實則派兵南下搶佔邊界郡縣。”
“阿兄,他敢這麼做,不怕慕容評聯合柔然搶了高句麗?”秦玒咋舌道,“再者說,慕容德如果知道,八成要和他翻臉。”
假如慕容垂南攻,慕容德就要獨自面對慕容評和柔然大軍。
兩人佔據三韓之地,分土而治理,貌似盟約牢固,實則各有盤算。
慕容垂真敢帶兵南下,留慕容德做靶子,後者絕不會善罷甘休,更會以為對方包藏禍心,想要藉此削弱自己實力,吞併打下的所有地盤。
“這只是我的猜想。”
矮榻上的水漬漸幹,秦璟一下下敲著手指,沉聲道:“慕容垂乃是當世梟雄,之前北侵高句麗,吸納當地財力,重整軍隊,未必不會兵行險招。”
秦氏打下燕境的時間不長,部分郡縣剛剛派駐官員,政務稍顯生疏。加上兵力有限,又要防備氐人,防守難免空虛。
慕容垂有段氏相助,避開鄴城之戰,如今盤踞三韓之地,將兵不缺,財力富裕,正可大展手腳。至於高句麗人會不會爆-發,慕容垂未必在乎。
漢人視胡人為蠻夷,在後者眼中,高句麗人亦是化外之民。
慕容垂和慕容德每打下一處地盤,都會縱兵劫掠。攻下三韓都城,還曾出現屠城之舉。
他們針對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