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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手中,絕不能交還建康。縱然朝中會有動作,但他相信,以桓衝的能力,應能同對方抗衡。
再有一點,憑藉此事,可在桓沖和桓豁之間埋下釘子。
對外,二人會合力抱全桓氏,對內,兩人卻再不能擰成一股繩。一旦發生爭執,得益的不會是旁人,七成以上會是桓容。
或許一切都是巧合,桓大司馬之所以這麼做,僅是“習慣”使然。
可是,送到幽州的密信和私印卻讓桓容無法忽視,一時間心緒煩亂,久久不能平靜。
書信和私印擺在桌上,桓容獨坐許久。他以為自己不會有半點感覺,事實卻與想象截然相反。
苦笑一聲,手指擦過眼眶。
這算什麼?
前頭諸多算計,到頭卻來這麼一出?
拿起私印,摩挲著底部篆字,桓容不知該說些什麼,也不知該做些什麼。
此物在手,他可光明正大掌握桓氏私兵。依書信中的內容,桓大司馬已於日前上表,舉桓容為豫州刺使,掌幽、豫兩州諸軍事。
“這算什麼?”
同樣的四個字一遍遍在腦中迴響,桓容閉上雙眼,聽著室外忽起的蟲鳴,用力咬牙,直到嘴裡嚐到血味。
“來人!”
“郎君?”
“請賈舍人。”桓容摩挲著私印,眼簾低垂。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無論桓大司馬本意為何,也不論背後藏著什麼樣的謀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州兵必須挺-進豫州。
這是向世人展現刀鋒,也是讓朝堂文武明白,幽州有的不僅僅是財力!
鹹安二年,六月,天子立王氏為後,並以司馬曜為皇太子,司馬道子為東海王。廢帝降海西縣公,移幽州。
同月,天子連下四詔,徵大司馬溫入朝。
後者固辭,並上表言年老體衰,舉桓衝掌西府軍,鎮姑孰;以桓容為幽、豫刺使,掌兩州諸軍事;請桓豁遙領揚州牧。
表書遞上,群臣譁然,不明白桓大司馬要唱哪出戏。
聯絡在姑孰時的經歷,王坦之恍然大悟,當下要去尋謝安。走到府門前,忽又停住腳步,改命人請族中郎君,關起來門來商議。
隨著事態發展,桓溫病重的訊息不脛而走,再隱瞞不住。
建康將有動作時,桓容忽以追-繳-胡-賊亂兵為由,派幽州將兵進-入豫州,順勢接管州內軍政。未等天子任命,已將豫州握於掌中。
朝堂震驚,卻無力追究,也不敢追究。
桓大司馬重病不能入朝,已將交代後事。郗愔這尊大佛卻是活蹦亂跳,更被請入建康,手握天子旨意,將行周公輔政之事。
比起遠在幽州的桓容,這才是心腹大患!
知曉諸多變故,司馬昱良久無聲,忽又縱聲大笑,帶著無盡的淒涼。
“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算啊!”
“天不佑晉室!”
留下最後兩句話,笑聲戛然而止。
宦者小心上前,看著已無氣息的司馬昱,哆嗦著跪在地上,發出一聲哭音:“天子大行!”
鹹安二年六月甲寅,晉天子司馬昱駕崩。
是日建康驚雷,烏雲聚攏,醞釀多時的一場大雨,終於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