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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寫成一封書信,綁到黑鷹腿上。
“去吧。”
秦玓放飛黑鷹,和秦璟並肩而立,目送雄鷹飛遠。
大雪漸停,朔風席捲。
冰粒敲打著秦玓身上的鎧甲,狂風鼓起秦璟玄色的衣袍。
兄弟倆站在雪中,彷彿兩株蒼松挺立。伴著嘹亮的鷹鳴,凝入時空長河,緩緩沉入河底,亙古、久遠。
鹹安二年,元月
司馬昱病情加重,節日慶典一概取消。
司馬曜和司馬道子終於想起做個孝子,每日到榻前侍奉湯藥。
褚太后走出長樂宮,到太極殿探望。坐不到兩刻種,說不到幾句話,司馬昱已被氣得滿臉漲紅,當場咳出鮮血。
什麼叫國不能無儲君?
什麼叫社稷安穩?
什麼叫人心所向?
明擺著說他活不長,催他儘早立下皇太子,交代清楚後事,早死早利索。
眼見司馬昱吐血,褚太后冷冷一笑,起身離開。
司馬曜和司馬道子臉色發白,終於意識到,自己背叛親爹,聯手合作的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滾!”司馬昱趴在榻上,看也不看兩個兒子,“都給朕滾!”
“父皇,臣……”
“閉嘴!”司馬昱怒氣更甚,“你還不是皇太子,沒資格同朕稱臣!”
司馬曜臉色漲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難得的,司馬道子沒有趁機嘲諷,眼珠子轉轉,出聲道:“父皇,日前新安阿姊離開臺城,急匆匆返回姑孰。”
司馬昱仍是咳嗽,連個眼神也欠奉。
司馬道子不以為意,繼續道:“阿姊口口聲聲教訓兒子,自己卻不思留在建康侍奉父皇,兒以為實是不孝!”
“滾!”司馬昱抄手丟過一隻漆碗,碗裡是涼透的湯藥。
凡是司馬曜和司馬道子經手的湯藥,他從不沾一口。
“父皇?”
“朕說滾,沒聽到嗎?”
宦者送上溫水,司馬昱服下半盞,勉強壓下喉嚨間的癢意,啞聲道:“不想立刻氣死朕,就立刻給朕滾!不然,哪怕朕死了,褚蒜子也沒法讓你們坐上皇位!”
這話說得太明白,司馬曜和司馬道子都是臉色驟變,心知親爹態度堅決,自己絕討不到半點好處,只能躬身行禮,退出太極殿。
剛剛走到階下,迎面遇上徐淑儀。
司馬曜停下腳步,司馬道子則視而不見,直接邁步走過。
徐淑儀突然出聲:“殿下且慢。”
“淑儀有事?”司馬道子斜眼。
“確是有事。”胡淑儀款步走近,面上帶笑,上下打量著司馬道子,幾乎沒有任何預兆,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司馬道子愣了一下,旋即暴怒。
“你敢打我?!”
胡淑儀悠然輕笑,身後的宮婢宦者一齊上前,攔住跟著司馬道子的內侍。有兩人直接站到司馬道子身側,牢牢控制住他,任憑他如何暴怒,就是不動一下。
這樣一幕,同司馬道福被欺時何等相似。
只是角色換人,司馬道子從欺人者變成被欺者。
“如何,滋味好受嗎?”
徐淑儀再次抬手,又狠狠給了司馬道子一巴掌。
“威脅我女,憑你也配!”
“崑崙婢生的奴子,天生粗鄙,敢言將我女做成人彘,信不信我將那崑崙婢先投進陶甕?!”
“你敢?!”
“為何不敢?”徐淑儀冷笑道,“休說你不是皇太子,即便是,新安是你長姊,我乃你之庶母,教訓你理所應當。反觀奴子所行,不知禮儀,不曉分寸,有褚蒜子支援又如何?難道她能一手遮天,對抗滿朝士族?簡直笑話!”
“淑儀此言過了。”司馬曜不能繼續旁觀,無論如何都得出聲。
“過了?”徐淑儀再次冷笑,“奉勸殿下一句,奢望終是奢望。莫要以為萬事握於掌中,到頭來黃粱一夢,不知要哭上幾回。”
道出這番話,即命人放開司馬道子。
“陛下僅有兩子,皇室宗親卻非無人。”徐淑儀的聲音彷彿帶著-毒-液,一點點侵-蝕兩人的神經,“殿下如何認定,皇太子一定會落到自己頭上?”
“投向褚太后?看看東海王的下場,最好想想清楚!”
司馬曜陷入沉默,神情間陰沉不定。
司馬道子表面憤恨,終有幾分色厲內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