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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得到秦璟的承諾,帳中眾人皆面露興奮。想到再次殺回時能得的好處,都是一臉喜色,胸膛拍得砰砰作響,甚至還想狼嚎幾聲。
秦璟率兵轉道西河,四散的柔然部落暫得喘息之機。
然而,屠-刀依舊懸在頭頂,始終沒有收起。等西河之事了結,秦璟率兵再回草原,這把屠刀只會落得更快。
與此同時,建康城內迎來各地諸侯王的表書。
表書措辭並不相同,送到的時間也有先後,中心思想卻沒任何區別,都是請除國、歸王爵。
司馬曜禪位的訊息傳遍各州,凡宗室皇親都如捱了一記驚雷。
桓大司馬沒做到的事,被他兒子做到了。
禪位詔書廣告天下,江山就此易主,由司馬改姓為桓。
想起魏初故事,分封各地的諸侯王生生打了個激靈。無需太多思考,都知道該做出什麼選擇。幾乎是得到訊息之後,就爭先恐後上表,請除國除王爵。
他們連侯爵都不敢要,只求能得尋常士族地位,保住全家性命,就此平安終老。
表書送至建康,三省一臺未有決斷,原封不動的送到桓容面前。
對此,桓容當面未做表示,背後卻是連連冷笑。
他預期的麻煩終於到了。
這不過是一次試探,如果此事處理不好,朝中文武怕會以為他可欺,使出各樣手段,明裡暗裡的架空-君-權。
“秉之以為,此事當如何處理?”將表書遞給賈秉,桓容問道。
“陛下,昔日司馬氏取魏,以魏主為陳留王,魏氏諸王皆降為侯。”賈秉僅僅掃過兩眼,就將竹簡放到一邊,撫過頜下長鬚,笑道,“陛下大可依舊典行事,朝中如有異議,臣亦有辦法應對。”
“如欲萬全,可將司馬氏諸人召回建康。”
簡言之,照著司馬炎行事,九成能堵上滿朝文武的嘴。
不滿意?
難道是要他參照曹丕?
那樣一來,可就是山陽公的待遇了。
估計詔令下達,司馬氏恨的不是桓容,而是揪住事情不放的朝中文武和建康士族。
將司馬氏諸人召回建康,名為優恤,實則將人送到青溪裡,直接養起來,既讓天下人看到桓容胸懷仁慈,不傷晉室性命,也能徹底堵住各種雜七雜八的煩心事,免去不必要的麻煩。
人養起來,頂多費些糧食。等到地盤擴大,鞏固陸上和海上商路,還愁這點錢糧?
再不濟,等到將來條件成熟,挑選司馬氏子弟隨船隊遠航,讓他們有事可幹,更沒時間七想八想。
“此議甚好。”桓容點點頭,正要再說,忽見荀宥走到門前,手裡捧著兩三卷竹簡。
“陛下。”荀宥走進室內,行禮之後,將竹簡送到桓容面前。
“寶冊和詔書俱已擬好,另外,孔璵遣人送回訊息,受禪壇也已搭建完畢。”
“這麼快?”桓容略感詫異。
“有公輸和相里在,自然不會慢。”荀宥笑道,“再則,三省送來奏疏,大典之日,建康宗廟未成,請祠祖於建始殿。”
“恩。”桓容勾了下嘴角,“沒提司馬氏宗廟?”
“並未。”
“估計是謝侍中的主意。”
“陛下英明。”
桓容很沒形象的斜眼,看著荀宥,不滿道:“仲仁愈發一板一眼。”
“身為臣子,理當如此。”
桓容無語,看看嚴肅的荀宥,再看向面帶笑容的賈秉,想想督造禪讓臺的鐘琳,對比一下從鹽瀆趕回、正以朝官身份清點國庫的石劭,不禁搖了搖頭。
好吧,每個人性格不同,他總要習慣。
正在這時,室外忽然傳來一聲響亮的鷹鳴。
桓容心頭一動,示意賈秉和荀宥暫且退下,幾步來到廊下,以羊皮墊在前臂,接住飛落的蒼鷹。
解下鷹腿上的竹管,看到特有的標記符號,桓容一時間有些躊躇,究竟該不該開啟。感到臉頰被羽毛刷過,對上歪了下頭的蒼鷹,方才扯了扯嘴角,取出絹布細讀。
通讀全篇,煩躁的心情開始沉澱。
靠在廊柱旁,撫過蒼鷹背羽,想到草原烽煙、北方變故以及即將改變的立場,桓容仰望雲層,許久一動不動。直到風穿過廊下,掀起衣襬,鼓起衣袖,方才無聲嘆息,緩緩合上雙眼。
沉思中,手指漸漸收攏,越攥越緊,絹布終被揉成一團,牢牢攥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