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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出口,秦玖突然打了個酒嗝。知曉失態,不由得臉色泛紅。
“原來還沒醉糊塗,知曉我是你阿母。”劉夫人上前半步,打量著秦玖,道,“阿子不想同為母說些什麼?”
秦玖垂下頭,一陣劇烈的咳嗽。
劉夫人看著他,又掃過歪倒的酒罈,臉色更冷。突然取下發上金釵,一把拉起秦玖,將金釵-塞-進他的手裡,五指合攏,反手一送,鋒利的釵尾直抵秦玖喉間。
“不想活,只需用力。輕輕一送,一切即可終了。”劉夫人道。
“阿母……”
“怎麼,不敢?”
秦玖滿面頹然,劉夫人怒氣更甚。
“你枉讀詩書,忘卻祖訓,不知禍起蕭牆,竟想同室操戈!”劉夫人一字一句道,“大丈夫如何立世,秦氏先祖如何教導,你全都忘了!”
“歷代先人為何血染沙場,你也忘了!”
“你的大父、伯父和叔父是怎麼死的?劉氏塢堡是如何毀滅?你的庶母和庶弟是如何亡於賊寇箭下,你全都拋在腦後!”
“秦玖秦伯瓊,你還記得什麼?你還能記得什麼?!”
“你不配稱秦氏,不配為漢家子!”
秦玖滿面漲紅,繼而又變得一片煞白。
“阿母,我沒有,真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聯合胡賊,意圖害你的兄弟?”劉夫人聲音更冷,“是,你的確沒有同賊寇聯合,但你知情不報、坐視不理!你放任賊寇,險些害你兄弟性命,與同謀又有何異?”
秦玖訥訥無言,臉上全無半點血色。
“阿子,你如何會走到今日,心裡難道不清楚?”
劉夫人收回金釵,盯著秦玖,失望道,“若是換做早年,我必會抽你一頓鞭子,抽到你清醒為止。但你已經成-人,膝下有兒有女,我予你顏面,讓你自己想清楚,可你呢?你是怎麼做的?終日與酒為伍!”
“阿子,你太讓我失望了。”
劉夫人挺直腰背,一字一句道:“你愧對秦氏之名,愧對歷代先祖!”
秦玖顫抖著嘴唇,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阿母,兒錯了。”
“錯了?不,你沒錯。”劉夫人閉上雙眼,再睜開時,痛楚憤怒全部消散,再無半點情緒。
“你嘴上認錯,心中卻認定是你父錯待於你。你寧可聽外人挑-唆,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家人。”
秦玖張張嘴,似要開口辯駁,對上劉夫人的目光,鼓起的勇氣瞬間消散,一字未能出口。
劉夫人更加失望。
“阿子,你的兄弟已經打下長安,你父有意遷都。我會同你父說,將你留在西河。”
“阿母?”秦璟滿臉愕然。
“西河會成為你長子的封地。他年紀雖小,好歹明白事理。安排國相指點,未必不能有一番作為。至於你,”劉夫人頓了頓,“既然身體不好,就安心養病吧。”
秦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中原尚未掃清,你便想著不該想的,有今日下場,怪不得旁人。”
“阿母,你怎能如此對我?”
“委屈?”劉夫人沉聲道,“阿嵁,如果你不起心思,阿崢未必會與你爭。但你一錯再錯,同兄弟生出嫌隙,方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記住我的話,有今日,不是旁人之故,全在於你自己!”
說完這番話,劉夫人命婢僕喚來醫者,仔細詢問一番,著人下去熬藥,“親眼看著郎君喝下去。”
“諾!”
自始至總,劉媵沒有開口說話。直到秦玖被送回內室,聲音再不可聞,劉夫人轉身離開,才上前兩步,托住劉夫人的手臂。
感受到掌心冰涼,劉媵嘴唇微顫,心中難免酸楚。用力握住劉夫人的手腕,低聲道:“阿姊,你要是累了,就靠著我。”
劉夫人沒出聲,輕輕的搖了搖頭。
“阿姊……”
“走吧。”
兩人穿過廊下,劉夫人的脊背依舊挺直。
長袖被風鼓起,漆黑的雙眸愈發堅毅,酸楚和脆弱全部深埋心底,再不見分毫。
寧康三年,元月
商妥諸事,定下商路契約,桓容準備啟程南歸。
天未亮,營地已是人喊馬嘶,沸騰喧鬧。
藉著火光,州兵開始拆卸帳篷,廚夫忙著埋鍋造飯。營外的柵欄被一根根-拔-除,跟隨南歸的長安百姓主動幫忙,幫著收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