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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兼程,緊趕慢趕,桓容終於在三月初抵達盱眙。
隊伍入城之日,恰逢上巳節,城內極是熱鬧。
城門前人流穿梭不息,既有出城踏青賞景的郎君和女郎,也有往城中市貨的普通百姓和商人。
除漢人外,胡人的面孔夾在其間,都是穿著漢服、說著漢話,有的更能說一口流利的吳地官話。
不看長相只聽言談,和漢人全無分別。
這些人多數在盱眙定居,早已取了漢名,錄入白籍。
比起未錄籍的胡人,他們有一個相當大的優勢,可以在盱眙置地購房,就此定居。
哪怕要交相當高的稅,在其他方面也有限制,照樣趨之若鶩,捧著金子守在衙門前,只為能在盱眙安家,將一家老小都接進城來。
如果金子都無法做到,唯一的選擇就是拿起長刀,受召為幽州刺使作戰。
對多數胡人來說,這並不困難。甚至比用金子更合心意。
金子終歸是一錘子買賣,如果能加入州兵,就有機會獲得戰功,看看那些最先投靠的羌人,當真是讓人羨慕!
無獨有偶,隨著盱眙、鹽瀆兩地盛名傳出,越來越多的漢家流民和胡人湧向幽州。眾人一門心思的趕赴盱眙,想要為全家尋條活路,光靠在邊界攔截根本攔不住。
比起東晉州郡,正忙於消化氐秦勢力的秦氏更加頭疼。
對桓容而言,人口當然是多多益善。又不是他開搶,而是自己往幽州跑,旁人想追究也沒有理由。
甭管漢人還是胡人,只要不是懷抱異心,幽州一概來者不拒。有異心也沒關係,查出來,送到鹽場去勞動改造,不出三個月,保證一個比一個老實。
前兩年抓到的探子,多數以此類方法處理,效果十分顯著。
比起一刀咔嚓掉,多增些勞動力顯然更好。
最缺人手時,桓容甚至盼著探子出現,能幹活還不要工錢,有比這更好的事嗎?
既然做了封建大地主,成為萬惡的統治階級,自然要幹一行愛一行。
福祉謀歸治下百姓,外來的探子和居心叵測之人,甭管願不願意,都必須投身於幽州的建設事業,為幽州的發展添磚加瓦、發光發熱。
不想引來眾人注意,桓容下令繞道,不過西城,直接從南城門入城。
典魁許超領命,令兩騎飛馳向南,先往城門處送信。
守城的州兵知是桓容歸來,立刻拉動絞索,將城門開啟。
因是大軍駐地,南城門非必要很少開啟。
百姓和商隊出入城池,多選在西城門或是北城門。東城是豪強和官員聚居之所,平常出入多為車輛,也少有外人進-入。
桓容命州兵收起五行旗,不吹號角,以最快的速度穿過城門。
距離遠些尚不覺得,看到盱眙城的那一刻,他才體會到何為“歸心似箭”。
城門開啟時,早有人飛報南康公主。
知曉是桓容自北歸來,南康公主特地讓人清掃府前,大開正門,等著兒子回府。
隊伍入城之後,州兵立即轉往營地。待清點軍冊,核對過戰功,便可領取賞賜,在長久的分離後與家人團聚。
武車徑直趕往刺使府。
馬蹄聲和車輪聲混合一起,桓容的心也隨之鼓動,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回家了。
到東晉這幾年,他終於有了家的感覺。
典魁揚鞭策馬,許超拉緊韁繩。
刺使府前,數名健僕分左右立在石階下,門房則在階上翹首張望。見到熟悉的武車,登時面現激動,對身側的童子吩咐幾句,後者點點頭,立即轉身往後宅送信。
行到府門前,武車停住,
典魁和許超先後躍下車轅,車門從內推開,桓容彎腰走出,看到熟悉的一切,不禁面露笑容。
“恭迎郡公歸府。”
桓大司馬駕鶴西歸,桓容成為桓氏家主,健僕的稱呼隨之更改。他不再是桓氏五郎君,而是當之無愧的淮南郡公,幽州之主。
桓容利落的躍下車轅,步上石階。行進間腳步飛快,一路穿過前院,徑直向東院走去。
中途遇上阿麥,知曉南康公主特地讓她來迎,桓容臉上的笑意更盛。不多說,腳下加快速度,穿過兩條迴廊,已至東院外。
“郎主。”
虎女和熊女立在院中,見到桓容,立刻福身行禮。
“免。”
桓容未做停留,直接踏上木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