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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今之計,只能以不變應萬變,沉默一段時日,等著流-言自己消失。
歸根結底,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這句話用在這裡並不十分合適,但同樣能說明問題。
有些事越解釋越黑,反而不如不解釋。更何況,流言主要攻-訐郗愔,自己跳出來辯白,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更讓世人覺得不對,為流言推波助瀾。
臺城內,司馬曜聽人回報,頓時大感痛快。
他實在憋屈得太狠,難過得時間太長,心理已有幾分扭曲。對他來說,縱然得不到實質性的好處,能讓郗愔謝安等人吃癟,也足夠暢快一回。
司馬道子入宮覲見,正遇上司馬曜拊掌大笑,命人送上佳釀,要借興頭暢飲。
“阿兄。”司馬道子行禮,被喚起身,坐到司馬曜對面。
見司馬曜仍笑個不停,神態中竟有幾分瘋癲,司馬道子心生疑惑,皺眉問道:“阿兄因何事高興?”
“何事?”司馬曜端起羽觴,仰頭一飲而盡,大叫一聲痛快,笑道,“城中流言,阿弟可曾聽聞?”
“確有耳聞。”司馬道子點頭,道,“阿兄是為這事高興?”
“不該高興嗎?”司馬曜呵呵笑道,“自登基以來,我過的都是什麼日子?這憋屈的滋味也該讓他們嚐嚐!”
司馬道子先是一愣,繼而仔細打量著司馬曜。
自到封地赴任,他學到很多東西,看清了許多之前看不清的事。
流言起得實在奇怪,王、謝士族追查源頭,他也曾派人查探。哪怕手段不如前者,知道得不多,依掌握的線索推測,總曉得此事同城內吳姓脫不開干係。
從司馬曜興奮的神態,司馬道子看出幾分端倪,卻又不敢輕易相信。
須知元帝當初過江,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下吳姓高門氣焰,最終在建康站穩腳跟。現如今,司馬曜真會冒如此大的風險,尋求吳姓支援?
“阿兄,你可知流言是吳姓高門所為?”
“知道。”
“那……”
“阿弟不用猜,我可以實話告訴你,這事我從最開始就知道。”司馬曜的笑容漸漸變冷,又端起羽觴,冷笑著送到嘴邊。
辛辣的酒水沿著喉嚨流進胃裡,瞬間像燃燒一般。
“阿兄,你有意招攬吳姓?”司馬道子終於問出口。
“是又如何?”司馬曜放下羽觴,觴底重重磕在桌上,發出一聲鈍響。
“阿兄,你這是與虎謀皮!”司馬道子大聲道。他真相撬開司馬曜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都是什麼!
招攬吳姓,虧他能想得出來!
“與虎謀皮?”司馬曜又笑了,“事情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
司馬道子張張嘴,望見司馬曜的神情,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阿弟人在臨海,整日逍遙自在,過得順心遂意。我困坐檯城,內要敬奉囚困親母的王太后,外要在群臣面前強裝笑臉,老老實實的做個傀儡。”
說到這裡,司馬曜徹底爆發。
“你可曉得,我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朝政不能插-手,聖旨非由我下,元服之禮,滿朝上下都在看笑話!”
“到如今,連大婚都要由人擺佈!”
“你知我的妻子是誰?王法慧!她是哀靖皇后的侄女!哀靖如果活著,尚要喚我一聲叔父,如今我竟要娶她的侄女!”
說到這裡,司馬曜雙眼通紅,五官近乎扭曲。
“阿弟,你說,你來告訴我,我能怎麼做,我還能怎麼做?”
“阿兄,你招攬吳姓,未必能達成所願。”
司馬道子聲音微啞,看了看左右,確定宦者和宮婢早被遣出門外,殿中沒有旁人,壓低聲音道:“若是繼續下去,早晚會露出馬腳。到時候,阿兄想做個傀儡都不可能。”
高門士族表面風光霽月,真下了狠心,絕不會有半點手軟!
司馬曜壓根聽不進去,只是一味的喝酒搖頭。
司馬道子勸了又勸,見對方壓根不聽,難免有幾分洩氣。
“阿弟,我記得你上次離開建康,曾同我商議,欲將幽州納入掌中,怎麼,改變主意了?”
司馬曜突然提出此事,司馬道子愣在當場,思量片刻,立刻覺得不對。
“阿兄!”聲音瞬間提高,又馬上壓制下去。司馬道子表情中打帶著驚慌,指尖都開始顫抖,“阿兄,你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