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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告訴你,我的確出身郗氏,然高平郗氏並非僅有伯父一支。”郗道茂輕聲道,“我本想給你一條生路,奈何你硬要往死路上走。”
“主母、主母,當是為小郎君惜福,饒奴一命……”
“大膽!”
僕婦一腳踩下,幾乎將婢僕的手指踩斷,也將她的後半句話踩回了嗓子裡。
郗道茂胸前起伏,雙目冰冷,顯然生出真怒。
“如此說來,我的確不能殺你。”
“主母……”婢僕生出希望,混不知等著她的卻是更加可怕的地獄。
“阿平。”
“奴在。”
“送去田莊。”郗道茂一字一句道,“不要讓她死了。”
“諾!”
阿平看向婢僕,目光彷彿帶著刀鋒。
僕婦會意,立即將婢僕拖了下去。在送往田莊之前,必定會灌下啞藥。如敢反抗,更會-拔-掉舌頭。
原本郗道茂並無意殺她,可惜婢僕自作聰明,竟以未出生的孩子要挾,郗道茂縱有幾分仁慈,也會被徹底碾碎。
“阿平,迅速派人給從兄送信。”
郗道茂口中的從兄不是旁人,正是不久前升任中書侍郎的郗超。
“告訴他,之前的事,我應下。”郗道茂合上雙眼。
她也不想這般行事,奈何世事如此,總要做出選擇。
“凡是查出不對的,全部送去田莊。夫主不日將要北上,我不希望他再掛心身後。”
“諾!”
阿平應諾,退出內室。
郗道茂靠在榻上,神情中難掩悲傷。
她本不是心硬之人,但是,想要幫到王獻之,想要保護未出世的孩子,必須逼得自己堅強。
她沒有南康大長公主的果決,也未必有長嫂謝道韞的堅毅,但她自幼秉承士族教導,就算是強迫,也會強迫自己站起來,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風雨。
“阿姊。”
不知何時,王獻之走進內室,將郗道茂攬入懷中。
“阿姊放心,我會站上高位,護你和孩兒平安。”
“我信。”郗道茂合上雙眼,笑中帶著淚,“我等著那一日。”
寧康二年,十月
謝安上表,薦謝玄為建武將軍,率騎步五百,隨四州兵北伐。王彪之隨之上奏,薦王獻之為徵北椽,隨軍出征。
王坦之抱病未能上朝,郗愔衡量再三,終沒有出言反對。
郗超看著郗愔的背影,握緊朝笏,輕輕嘆息。
大君終究是老了。
司馬曜坐在上首,如木偶一般點頭搖頭,擬就的聖旨送到面前,當殿落下玉璽。期間稍有猶豫,即能感到王太后冰冷的視線,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再不敢生出其他心思。
聖旨即下,謝玄和王獻之自要迅速離京。若是慢了一步,怕會趕不上州兵北上的步伐。
郗愔沒有阻攔謝玄和王獻之北上,卻並沒放棄給桓氏-插-刀。
北伐是一則,削弱桓氏又是一則。
“臣請授荊州刺使為徵北將軍,統領三軍。以梁州刺使為左武衛,寧州刺使為右武衛,發州兵兩萬,北伐氐賊!”
至於上表的桓容,郗丞相半句不提。
聞聽此言,司馬曜拿不定主意,又不敢自作主張,掃過滿朝文武,又看看身後,沒有得到任何暗示,只能硬著頭皮,咬咬牙,道:“準!”
聖旨當殿擬成落璽,不久,建康城內風傳郗丞相有復中原之志,不計前嫌重用桓豁、楊亮和周仲孫,發兵兩萬北伐氐秦。
走在城內,處處可聞“郗方回國之良相”“國朝有望”之言,連高平郗氏都水漲船告。
徐川將回幽州,對此不禁擔憂。
賈秉卻是搖頭輕笑,“放心。”
桓使君的果子豈是那麼好摘?
郗方回此時出手,時機不可謂不準,但他忽略了一個現實,桓容的實力今非昔比,桓氏內部固有矛盾,也不是能輕易挑撥。
楊亮父子是有節氣之人,既已投效明公,不會輕易改弦更張。何況,明公許下的利益之大,郗方回未必能夠做到。
至於周仲孫,更是不用擔心。
按照明公的話講,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比起用錢砸,誰又能砸得過手握幽州、幕下有尊“北地財神”桓使君。
“偷雞不著蝕把米。”
賈秉笑得眯起雙眼,眼尾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