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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華被絞於殿前,臉色慘白,雙眼泛著血絲,臨死之前拼命掙扎,鬧出的動靜委實不小。
有心腹婢僕趁人不備,掙脫開鉗制,頭也不回的衝向殿門外,不顧一切的推開宦者,大聲的哭喊,希望能驚動光明殿,藉機向天子求救。
女官冷冷一笑,道:“不用攔她,讓她去,最好能喊得再大聲點,讓整個桂宮都曉得才好。”
黑夜中,宮婢的哭喊聲愈發顯得淒厲。
蘭林殿和九華殿的嬪妃美人聞訊,皆是噤若寒蟬,不下一個蜷在榻上瑟瑟發抖。尤其是曾同沈容華一般向秦策進言,試圖挑撥父子關係,進而為自家求好處的,此刻更是六神無主、臉白如紙。
秦璟殺人,終究是在宮外。
劉皇后手掌宮內大權,想要處置哪個嬪妃,隨意尋個藉口,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如果天子出面干預,沈容華尚能留得一命。可宮婢嗓子流血,嚷得宮內上下盡知,天子早該得人稟報,卻遲遲沒有半點動作,怎不讓人絕望。
窺其態度,完全是任由沈氏去死。
有前車之鑑在,各家送入宮內的女郎除了貌美,最重要的就是會審時度勢。秦璟在長安時日,後-宮-內一派和-諧,沒出任何么蛾子,全因眾人識時務,知曉不能輕易捋虎鬚。
秦氏兄弟先後離開長安,劉皇后貌似失去倚仗。
幾位皇子的姻親多被賦予閒職,並未被重用;錢氏似是表態,又似在左右搖擺,對支援哪一方的態度頗為曖昧。
幾次試探之下,終於有人生出心思,開始在暗中動手。
即便想挑起是非,做出頭的椽子,總不是完全沒腦子。不敢直接對皇后下手,而是將目標定在劉淑妃身上。
前朝巫-蠱-之禍駭人,至今猶被人提及。如果事情順利,別說皇后淑妃,連幾名皇子的姻親都會牽扯其中。
天子雷霆之怒,落局之人避無可避。縱然秦璟兄弟趕回來,事情早成定局,且有理有據,想也奈何不得謀劃之人。
畢竟幾家只是傳-播-流-言,真正下手的實是天子。
如果秦璟帶人滅門,就是違背聖意,會招來滿朝文武不滿,在民間的聲望都要跌落幾分。至於流言的出處,沈氏早就找好替罪羊。保證秦璟找上門,殺的也是替罪之人,自家必當無礙。
幾家自以為得計,很快,劉淑妃行巫-蠱一事就被傳得沸沸揚揚。同時,沈容華向秦策進言,請調自家兄長入司隸校尉。
計劃不可謂不周密,換個物件或許就能成功。可惜的是,他們算錯了劉氏姊妹,也看錯了秦策。
光明殿中,秦策正翻閱奏疏。知曉沈容華被絞-殺,表情都沒變一下,僅是放下奏疏,又拿起一本,隨意道:“知道了。”
說白了,沈氏不過是一顆棋子,用得上時自然要設法保全,用不上隨時可以捨棄。更重要的是,沈氏犯了他的忌諱,找什麼藉口不好,偏偏要牽扯上巫-蠱。
他稱帝至今,不過短短兩載,此時-爆-出-巫-蠱-之禍,宮內生亂,前朝也不會安穩。有心之人必會抓住機會,指天子無德。加上兩月前的那場日食,稍有不慎,事情就會變得無法收拾。
想到這裡,秦策表情突然變得陰沉。
沈容華既死,父母兄弟也不該留。在長安的沈氏不只一家,再選女郎入宮便是。
如此一來,也能給朝中提個醒,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即便想力爭上游,也該看清自己的地位。要不然,非但目的達不到,更會為全家招禍。
“傳旨椒房殿,朕稍後過去。”
“諾!”
宦者退出光明殿,走下臺階時,禁不住向身後看了一眼。靠牆立著兩排三足燈,每盞都有半人高,將殿內照得燈火通明。
這樣的光亮本該讓人覺得溫暖,宦者卻是脊背生寒,從腳底冷到髮根,連續打了兩個哆嗦。
殿前衛看了過來,宦者連忙低下頭,腳步匆匆的離開,直往椒房殿趕去。
椒房殿中,劉皇后與劉淑妃對坐,就錢氏送來的訊息,低聲談論宮外之事。
宮婢和宦者守在門前,見到光明殿的宦者,沒有直接放行,而是讓他暫留殿外。
“且候著,待我稟報皇后殿下。”
椒房殿中設有大長秋,凡同宮外傳送訊息,俱是經他之手。為向皇后表忠,他可謂是費盡心思。知曉劉皇后對天子的態度,如果必要,連光明殿來人都會給臉色。
不是他糊塗,而是看得清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