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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部落遭遇,白部和獨孤部首領越說越氣,將許多臺面下的事都揭開蓋子。有些年代過於久遠,連視連都未曾聽聞。
事情怪不得他,闢奚被他軟禁,又死得太過突然,該傳承的歷史尚不及出口,都隨他的死掩埋地下。
如果不是兩名首領被激怒,當眾嚷了出來,真相怕會一直掩埋,直到知情者全部死去。
“葉延和闢奚為何娶羌女?都是在我部同羌人通婚之後!立羌女為妃,不過是為打壓拓跋鮮卑。背地裡使出種種手段,千方百計分化,就是怕拓跋鮮卑和羌人進一步聯合!”
“歷代繼任的吐谷渾王,必定是慕容鮮卑血脈。你有羌人血統,絕不可能是闢奚親選的繼承人,只會是在部落間立起的靶子!”
兩人不管不顧的叫嚷,在場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這攝政之位是怎麼來的?闢奚重病,依我看他早就死了吧?即便沒死也會被你軟-禁,否則,絕不可能將王都交給你,更不可能給你掌控朝政的權力!”
“說白了,你比剌延更不如!”
兩位首領每說一句,視連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到最後,跟隨他的吐谷渾騎兵都面帶疑色,開始懷疑兩人所言是真是假。
歸根結底,正如對方所言,歷代的吐谷渾國主的確沒有外族血統,哪怕先主的王妃是羌女,且有親生王子也是一樣。
“一派胡言!”視連從牙縫中擠出四個字,卻是格外的蒼白無力。
“是不是胡言,等拿下你,到王宮中走上一遭就能明白!”
白部首領橫起彎刀,率先打馬衝鋒。
獨孤部首領不甘示弱,一聲呼哨之後,所部勇士紛紛策馬衝鋒,殺向對面的吐谷渾騎兵。
在視連身後,禿髮孤率領的騎兵早堵住退路。遇喊殺聲起,立刻帶兵衝殺,將視連和手下的騎兵全部包圍。
視連被困時,拿起刀槍的羌人和雜胡結隊搜尋城內,砸開貴族和官員的宅院,遇上空的就劫掠一番,遇上有人在的,必會是一場殺戮。
戰鬥從正午持續到傍晚,吐谷渾守軍陸續開始崩潰。
天色漸暗,又有烏雲壓上城頭,眨眼之間,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
“燃火把!”
桓容採納謝安的建議,沒有鳴金收兵,在城門處設重防,並令漢兵點燃火把,勢必要將吐谷渾王都徹底清掃乾淨。
“需提防城中人放火。”
吐谷渾王的金銀,桓容不是太感興趣,他關心的是城中留下的兵器,以及能打造兵器的工匠。
謝安和王彪之深以為然。
“王都能下,人心卻不好收攏。”
這裡不是西域,吐谷渾紮根多年,建立政權並一度強盛。實事求是的講,若非闢奚突然“病重”,他的幾個兒子腦子不比核桃大,此戰未必能這般輕鬆。
“戰後,莫何川將收入漢地。”謝安建議道,“此地廣闊,無妨仿效前朝護羌校尉,設校尉持節管轄,並遷漢民。聚居的胡族可往別處遷移,吐谷渾殘部必須分散。”
桓容點點頭,隨後又搖頭。
“陛下?”
“設校尉之議甚好,遷漢民亦可,然此地部落無需全部遷走,殘存的吐谷渾部亦可留下。”桓容聲音平穩,語調沒有半點起伏,彷彿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吐谷渾、白部、獨孤部、羌人、羯人、雜胡。”
桓容每說出一個部族,謝安和王彪之的神情就凝重一分。
“吐谷渾王在位時,諸部皆被壓-迫,怨恨不淺。今莫何川已破,王都易主,積累的矛盾和仇恨定然爆發,短期內不會輕易消除。”
“吐谷渾部不能滅,吐谷渾王的嫡支可斬,旁支無需斬盡殺絕。”
“有他們在,就是最好的靶子。留在這裡的羌人和雜胡不會立即將矛頭指向漢人,朝廷派遣的官員有充裕的時間拉攏分化,以利益捆綁,用武力威懾,等到時機成熟,自能將此地完全消化,無需擔心會有人心生不滿,繼而掀起多大的風浪。”
在時機到來之前,朝廷派來的官員必須低調,更要擔負“調解員”和“老好人”的角色。所謂的調解,不是消弭各部矛盾,而是將矛盾進一步催化,在火燒得太大時壓一壓,避免不可收拾。
事情辦好了,桓漢的觸角會遍及吐谷渾全境,牢牢紮下根來。
桓容一番話說完,謝安和王彪之陷入沉默,許久沒有出聲。
君臣之間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氣氛,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