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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深以為然的謝安,桓容忽然發現,這些歷史大拿的套路,遠比他想象中的更深。
午後時分,大雨初停。
烏雲散去,天空一碧如洗。
謝安和王彪之各自還車,五行旗揚起,隊伍繼續前行。
大雨過後,土路多會顯得泥濘,常會阻礙隊伍行程。
幽州之地卻沒這個煩惱。
荀宥出任刺使以來,在農閒時廣召青壯,修整拓寬州內官道,並依桓容之前所提,在沿途設立驛站,以鄉民為驛卒,確保道路暢通,凡往來行人車隊皆能通行無阻。
只不過,前提是能證明身份。
遇上身份不明、來歷可疑之人,九成會被拿下,五花大綁送去官衙。
起初,尚有北地的探子混入州境,隨著各項施政逐漸完善,路旁的驛站陸續建起,探子無所遁形,賄-賂商隊照樣沒用。
幾次三番下來,幽州境內的探子近乎絕跡。
當然,也有外來的商隊在暗中刺探訊息。凡是這樣的商隊,必有散吏跟蹤查訪,依照問題的嚴重程度,自有不同的處理手段。
輕者逐出州內,重者人貨全部扣下。
哪怕被無罪開釋,凡是有過此類經歷,在幽州的生意定會受阻。走進坊市之內,別說漢人,連胡人都滿臉嫌棄。
長此以往,幽州的規矩深入人心,凡是外來之人,要麼遵守規則,要麼乾脆離開。
敢不講理?
無需州兵動手,當地百姓就能圍上來一頓圈踹。穿著短袍、五官深邃的胡人踹得尤其狠,鼻青臉腫算輕的,吐血都是常事。
桓容一行路過三處驛站,遇上的商隊兩個巴掌都數不過來。
途經一座縣城,幾處村落,官員恭候城前,百姓迎於路旁,老幼互相攙扶,遇天子車駕,激動之色難掩。
“官家,官家回來了!”
桓容兇名遠播,在幽州百姓眼中卻是不折不扣的仁德之君。
老者上前行禮,桓容忙不迭躍下大輅,三步並作兩步,親自攙扶起老者,口中道:“老人家莫要如此!”
“陛下仁德,我等方有今日。”老者滿臉溝壑,已是耳順之年,精神頭卻是極好。知曉天子車駕經過,硬是抓起家中的肥羊,言要敬獻給天子。
村中百姓無一例外,皆是肩挑手扛,肥羊、美酒陸續送至車駕前,拳拳之心溢於言表,懇請桓容收下。
“我等皆是北地流亡之人,非陛下仁德,早已枯骨荒野。今日得見天顏,終了畢生之願!”老者雙目含淚,聲音沙啞,說話間就要俯身下拜。
桓容鼻根微酸,忙一把拉住老者,好生勸慰,收下村民擔來的肥羊酒水。轉頭吩咐典魁,取麥種和布帛分於眾人。
如是金銀絹綢,對眾人來說並不實用。反倒是麥種和尋常的布帛,送到百姓手裡,才能發揮出最大用處。
謝安和王彪之站在車前,看著眼前一幕,不由得心生感慨。眺望不遠處的田畝房屋,多個念頭閃過腦海。
尚未抵達盱眙,所見所聞已超出所想。待到盱眙城中,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隨駕計程車族郎君走下馬車,目睹此情此景,皆有所觸動。年輕俊逸的面容上,漸漸現出幾許深思。